周博濤終於反應過來他哥掛了他的電話,還讓他一輩子待在部隊,讓他死在部隊,雖然這是秦稍端的氣話,可周博濤仍舊覺得難過,他覺得這話傷到他了,他也是有自尊的,隻是他的自尊不是很明顯而已。
想到這,周博濤頓時有種想扯開嗓子嚎一頓的衝動,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以他對他哥秦稍端的了解,他雖然打電話哭的慘戚戚向秦稍端求情放他回去,但他的內心還是沒抱多少希望的,秦稍端做事一向果斷,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有一股狠勁兒。就衝剛才秦稍端那語氣,如果兩人是麵對麵的,他估計秦稍端打死他的可能性都有。
不過,他知道,這不怪秦稍端這麼對他,因為他混蛋,他是個大混蛋,所以,他哥拋棄他了,徹底的拋棄他了!他要在這殺人不吐骨頭的鬼地方一直待著了,想到這,周博濤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從開始進部隊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那些受苦受難的事兒還曆曆在目,周博濤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地方,天還是黑的就讓人起來跑步,一跑就是五公裏,集合不能遲到,遲到一秒鍾都得受懲罰,被子得疊成豆腐塊,洗澡得排隊,洗冷水澡不說,還得限時,不能超過兩分鍾……
種種種種,和周博濤以前散漫自在的生活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周博濤感覺自己真的受不了了,整個人已經處於一種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憋屈了一天,累了一天,又從秦稍端那受到嚴重的打擊,周博濤雙眼通紅、一臉懨懨的往外走。
傳達室值班的大哥一臉莫名其妙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周博濤,問:“你沒事兒吧?”
周博濤擤了擤鼻子,伸手抹了抹流出來的鼻涕,“你覺得我像沒事的嗎?”
“我出去抽根煙去!”值班那大哥受不了一個大男人哭的和個娘們似得,找了個借口逃也似的離開了。
周博濤走到門口,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轉過身拿起電話,他想打電話給他的大姨,他大姨是這個世界上最心疼他的人了,對,找大姨,找她好好的哭訴一番,說不定她一心軟就把自己弄回去了呢!
可是,他為了還賭債故意坑秦稍端錢的事要被他大姨知道了,他大姨還會像以前那樣疼他嗎?怕是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憎惡吧?!因為自己就是一混蛋,就是一白眼狼!
難怪他們都想著把自己送到部隊裏來,因為自己活該!
猶豫再三,周博濤還是把電話放了回去,在那一瞬間,周博濤突然認命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服完兵役或者不缺胳膊斷腿弄殘了,怕是真的徹底回不去了。
周博濤還是很喜歡自己的,他特拿自己當回事兒,他不想自己缺胳膊斷腿弄殘了,他還很年輕,還有很多好日子沒享受呢,所以,周博濤決定了,從這一刻起,他要非常低調的混完這三年,守紀律、不挨罰,爭取四肢健全、活蹦亂跳的從這兒出去,隻要撐過這三年,他回到了京城,他還是以前那個肆意快活的周博濤。
為了以前那般自在快活,所以,他一定要撐住!
從傳達室出來後,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周博濤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這會兒趕緊往食堂跑去,打完了飯,也不管飯菜是不是像豬食那麼難吃便埋頭猛吃了起來。
因為他這些天老犯錯,幾乎天天被罰,很多人都認識他,背後都叫他‘倒黴蛋兒’,所以吃飯的時候,周博濤總感覺周圍有人在竊竊私語的嘲笑他,周博濤很委屈,後來一想,委屈個屁,待三年就回京城,誰還認識誰啊,所以這會兒就充分發揮了他那厚臉皮的精神,充耳不聞。
吃完晚飯後,周博濤回到了宿舍。
宿舍的人看到他那通紅的雙眼,打趣道:“怎麼了?你怎麼又哭上了?瞧這楚楚可憐的樣兒,和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
另外一個人附和道:“對啊,周博濤長的白,皮膚又滑又嫩,可不就是小媳婦兒嗎。”
又有人道:“要不是和周博濤一起洗過澡,我都不敢相信他下麵和我們長了一樣的玩意兒。”
此話一出,宿舍人全都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