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求求你……”謝芷微仰躺在椅子上,絕望地哭著,呐喊著,掙紮著。
她的腳筋被挑斷,隻能坐在椅子上任人擺布。
可是兩個肥胖的粗使婆子,將她肩頸和手死死地抓住,讓她一點不能動彈。
謝芷微雙手不停掙紮,卻動彈不得,惹得李煥馳惱了,道:“用力一點。”
兩個婆子立刻更用力的按住她,甚至固定住了她的頭,這下她是半分也動彈不得了。
麵前的李煥馳端著一碗藥,慢慢地走近,伸手扣住謝芷微的下巴,道:“喝下去,不痛的,一覺醒來就都解脫了。”
謝芷微哭著搖頭:“煥馳,這個孩子是無辜的,我們盼了三年才盼來的,不要這樣,我求求你了。”
謝芷微的肚子已經滾圓,孩子已經有七個月,她已經感覺到孩子在動了。
李煥馳卻並不聽謝芷微的哭訴,對左右押著謝芷微的人道:“用點力,別讓藥湯撒了。”
說完,便一手掰開謝芷微的嘴,一手將藥汁盡數灌入,直到湯藥完全倒幹淨才肯罷手。
左右的人突然鬆手,謝芷微沒有支撐摔倒在地。她雙眼惡狠狠地盯著李煥馳,怒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連畜牲都不如!”
李煥馳厭惡的向謝芷微踢過去,謝芷微的身體向後倒去,一口血噴了出來,同時,藥生效了,她腹痛如鋸。
“啊!痛!”
謝芷微把手放在肚子上,她感覺肚子裏的孩子正在擊打她的肚子,不過一瞬,肚子裏的動靜便越來越小了。
謝芷微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隻要能救了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煥馳,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李煥馳卻笑了,這時,房間裏進來一個女子,她挺著大肚子,嬌弱的喊著:“侯爺,孩子在踢我了!”
謝芷微看過去,來人是李煥馳的表妹,潘詩媛,此時已經懷孕五個月了。
李煥馳急忙轉頭,看向她,溫柔地說:“這裏髒,你先回房等我,處理幹淨就回來。”
潘詩媛乖巧的點點頭,說:“那侯爺快一些。”
說完,潘詩媛轉身離開,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謝芷微,嘴角露出冷笑,無聲地說了兩個字:“活該。”
等潘詩媛離開了,李煥馳才蹲下道:“要怪,就怪你有一個通敵叛國的父親。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們謝家一百八十口人,今日全部在午門斬首示眾,你若去得快些,還能在奈何橋前趕上他們。”
謝芷微愣住,伸手抓住李煥馳,哭著喊著:“你騙人!案子還沒查出來,我爹忠心為國,不可能通敵叛國的!”
李煥馳將謝芷微的手打開,然後掏出一張手絹細細擦著,道:“不如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通敵叛國的書信,是我從嶽父大人的書房裏找到的,明日我便可以到刑部任職了。哈哈哈哈…”
謝芷微目眥欲裂,雙目竟流出了血淚:“李煥馳!我恨你!我恨你!”
李煥馳笑起來:“那就到地府再恨吧。”說完,李煥馳頭也不回地走了。
謝芷微趴在地上,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心裏湧起了滔天的恨意。“李煥馳,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肚子裏麵孩子已經全無動靜,謝芷微也覺得有一股力量正在從她的身體裏慢慢地流失,漸漸地,她陷入了黑暗之中。
突然,外麵響起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謝芷微猛然睜開雙眼,入目皆是紅色,她的視線被一方紅色的喜帕擋住了,低頭看到自己竟身穿一身紅色的嫁衣。
謝芷微猛然將喜帕掀起來,看到了紅色的鴛鴦錦被,紅色的百子圖帳幔,紅色喜慶的桌布,在窗戶上還貼了幾個端正的“囍”字,兩支大紅燭已經燒了一半,燭火正跳動著。
謝芷微有些愣住了。自己應該是死了吧,為何會到這裏來,這是哪裏?怎麼有些眼熟?
正在這時,一個侍女進來了,看見謝芷微已經將喜帕掀開,急忙上前,一邊喜帕頭重新蓋回去,一邊道:“姑娘可不要急,要再等等。世子爺馬上就來了,喜帕要等世子爺來掀開,否則會不吉利的。”
謝芷微聽著這個聲音,眼眶一熱,眼淚也險些掉下來。
這是忍冬,是她的貼身婢女。兩年前因為被發現偷潘詩媛的東西,被婆母趕出寧遠侯府。
現在回想起來,是她當時太蠢了,忍冬從小跟著她,一直沉穩可靠,不可能手腳不幹淨。可她當時成親一年一直未能有孕,婆母和李煥馳都在給她臉色看。
所以在忍冬被發現偷東西時,她也覺得丟臉,沒有為她說話。當時,忍冬看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寒意,是應該心寒的,她時常回想起來,都覺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