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是個關。
坐落在大唐帝國的邊陲。
關外,不僅天蒼蒼,野茫茫,想必還有虎豹和豺狼。
關內長街上,倒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時不時的就能看到一些玩雜耍的在街頭,引人注目。
在往前多走幾步,就又能聽見吆喝聲,瞧見講書人的唾沫橫飛,而一個不大不小的客棧坐落在不起眼的一角。
順帶還能聽見一聲聲叫喚聲。
“小泥鰍,咱這桌的菜啥時候上呐。”
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大喊道,臉上一笑,橫肉都抖了抖。
正午的太陽有點毒辣辣的,客棧此時也是坐的滿滿當當,穿梭在大堂的店小二也是不斷的你來我往,上著菜。
生意也是極為火爆。
一個身子有些弱小的少年從後麵躥了出來,肩膀上搭著個抹布,手上也端著要上菜,臉上掛著笑。
似乎毒辣的太陽曬的,少年皮膚雖然稱不上黝黑,但肯定跟白扯不上邊了。
小胳膊小腿在這幫常年刀劍上舔血的大漢中,更是毫不出奇。
“來了,來了,你們要的菜來了。”少年趕忙將菜端上桌子,順勢用打著補丁的衣服,擦了擦額頭的汗。
聽到別人叫他泥鰍,少年臉漲的通紅,這時候的少年心氣可謂十足,自然不喜這稱呼,但也隻能憋在心裏。
少年不大,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寒秋,或許也就他這麼認為,大部分人更喜歡叫他泥鰍。
自大唐帝國邊境突然失守,無數的人更是流離失所。
而潼關作為東境後的邊陲重地,雖說比不上中都的繁華,帝都的那麼令人向往,但許多人湧入潼關,在這塊也算得上熱鬧了。
寒秋有個妹妹,叫寒景,兄妹倆,但是從小體弱多病,猶如受了風寒,要常年服藥。
家境倒也算的上殷實,開了這麼個酒館,父母倒也識得那麼幾個字。
雖然沒什麼大出息,但冬天也能讓兄妹倆穿的暖和,有的吃,有的住。
寒秋自小懂事,知道爹娘不容易,客棧就請了兩三個夥計,人手不夠,雖然個頭不高,但也是幹事的好手,想著給家裏分擔。
一旁袒胸露乳的漢子曬得黝黑,背後的大刀,在太陽下明晃晃。
景秋好奇的偷瞄了幾眼,但又趕忙收了回來,生怕被發現。
漢子打趣道,“小泥鰍,今兒不用識字?打下手呢。”
“私塾關了,上不了,聽說前頭又打起來了。”少年一口回答道。
大唐帝國十分重視教育,自立國以來,從幼童開始,就加強完善了體係,全部免費,畢竟這些苗子可是大唐未來的新鮮血液。
但大唐太大太大嘍,大到少年隻能從蒼白的文字去幻想著大唐有多大,自然哪能覆蓋方方麵麵呢。
所以潼關的孩子到了年紀,想識字,就得上私塾。
私塾的老先生也算是個好先生,收的錢不多,景寒的爹娘也算是咬咬牙,給兄妹倆念上了。
念了才曉得,寒秋發現,自己不行,腦子慢,沒啥多大的天賦。
相比之下,妹妹可就厲害多嘍,更是引得老先生連連讚歎。
高興之餘,也算是免了寒景學費,寒秋沾了光,連帶著免了。
“小泥鰍,你知不知道,有個天大的機緣要來了?”
漢子有些神神秘秘道,更是把手擺在嘴邊,故意挑逗寒秋,大堂內的人更是笑著望了過去,饒有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