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桓十九歲那年,幹了一件頂混賬的事兒。

邢楷接到消息趕到會所時,經理低眉順眼地迎上來,陪笑道:

“邢老板,這真是對不起,剛來的不懂事,惹了小少爺,本來沒多大的事,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男人沉著臉一言不發往前走,進了包廂後看到床上的血,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抬手重重地給了許桓一巴掌。

啪——

少年被打的偏過頭,巴掌印在冷白的側臉上浮現,下頜線緊繃著,雙手死死攥成拳。

第一次打兒子,邢楷隻覺得掌心麻木,連手指不停顫抖都沒有發覺。

經理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帶著人撤了。

房門關上後,邢楷看了眼縮在角落裏,白白淨淨,瘦弱無助,胳膊還在流血的男孩,沉聲道:

“你媽媽九點落地,等她到家後,我會一字不落地告訴她你都幹了什麼混賬事。”

一聽要告訴媽媽,許桓急了,拉著爸爸的手懇求道:

“別,爸爸,我求你了,別告訴媽媽咪。”

媽媽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他不想這件事被媽媽知道。

話落,門再度被人打開,沈宗臨步履匆匆地趕來。

他看了眼包廂裏的情況,吩咐秦陽先把角落裏那個男孩送到醫院,然後把一遝資料放在桌麵上,淡聲開始發問:

“桓桓,我查了你的流水,從去年九月份,也就是你成年開始,你每個月消費大約在400萬左右,比之前多了將近50萬,能告訴叔叔,拿錢幹嘛去了嗎?”

他知道桓桓的脾性,作為家裏最小的孩子,被寵得無法無天。

成年拿到駕照後,光是跑車,車庫裏就停了20多輛,名下還有私飛和郵輪,零花錢沒有限製。

這世界上,能用錢買的不能用錢買的,他都能輕鬆擁有。

但同樣,也被家裏保護得很好,蠢蠢的很天真。

許桓抹掉眼角的淚,“給他了。”

邢楷把那一遝資料大致翻了翻,看到那份包養合同時,被氣笑了,扔到逆子的臉上,問道:

“這是你們簽的協議?”

許桓看了眼地上的紙,心虛且嘴硬:

“不是。”

沈宗臨輕笑一聲:

“那我拿給你媽媽看了。”

許桓這才慌了:

“別,是我和他簽的。”

“我讓人查清楚了,兩人是去年三月份認識,九月份在一起的,那孩子在桓桓對麵的學校念書,學習很好,但家裏很窮。”

說著,沈宗臨用腳尖踢了踢許桓的鞋邊,繼續道:

“這家夥看上人家了,協議是成年後簽的,為期一年,這一年這麼規矩就是因為身邊多了個人,協議到期後,那孩子就走了,因為家裏出事需要錢來這個會所打工,之後發生的都有監控,我讓人整理好了。”

邢楷氣得心梗,他實在沒想到,兒子會喜歡男的!

想罵又覺得難以啟齒,話到嘴邊隻剩下一句:

“桓桓,如果你媽媽知道你在外麵是這個樣子,一定會很失望。”

司言被帶到醫院後,一看安排的是私人高檔病房,說什麼也不肯往裏麵進。

“不用不用,就是一點小傷,用不著這麼麻煩的,包紮完走就行了。”

秦陽看著少年身上洗得發白的衣服和手上的凍瘡,心尖就像被針紮了一下,酸酸漲漲,安撫道:

“沒事孩子,你放心住,你這是被金屬劃傷的,傷口都要見骨頭了,不觀察一晚上怎麼行。”

最後好說歹說算是把人留住了。

景姒嫿知道這件事後,下了飛機直接趕往醫院,看到病房門口的秦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