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要挖多少天,其實對我來說,時間越長越好,因為我挖地道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借挖地道引開汪芳追查桃花黨老五的注意力;二是借地道襲擊兵工廠,引開鬼子對桃花黨的注意力。
好在這幾天每天晚上都是警衛隊守夜站崗。
地道挖了三天,還隻挖到一半。我突然感覺這個計劃其實破綻百出。
首先我原計劃是當地道挖地炮樓底下後,開始埋炸彈,一舉炸毀敵炮樓,但要是汪芳在最後關頭不離開地道,她親臨現場直到找到所謂的鐵皮箱寶藏,沒有機會埋**,怎麼辦?怎麼跟汪芳交差?
其次,一旦地道挖好,我可以先不告訴汪芳,借地道夜襲兵工廠,那麼地道秘密就會被揭穿,鬆井追查下來,很容易查到是我參與,我怎麼應對?
我被這些破綻的發現嚇出了一身冷汗。必須馬上修改調整行動計劃。
我跟王能青商量,如何調整行動計劃。
王能青也大呼粗心大意,與鬼子周旋,一定要滴水不漏。
我拿出一筆大洋,打發走了挖地道的工人,並果敢“出賣”了我的上級汪芳,向鬆井報告:汪芳正在秘密挖地道,想炸掉兵工廠炮樓,讓將軍你再次難堪!
鬆井很是懷疑的盯著我。
“她有這大膽子?”
“我抓到了一個偷挖地道的老鄉,其他的被我發現後都逃跑了。”
我把那個我花重金買來的挖井工,帶到鬆井麵前。
“報告太君,那個女長官說是太君要挖一條逃生暗道,從炮樓底下通往兵工廠外圍牆。”
“你們挖了多長時間?挖到什麼地方了?”
“我們開工三天了,差不多挖了一半,就被江副司令發現,其他工友都跑回了老家,我就被江副司令抓住了,求太君不要怪罪我們,我們隻是打井工人,混口飯吃。”
鬆井沒心思去為難他,擺了擺手讓他走。
我們一行馬上趕赴現場。從兵工廠院牆外,一個足夠兩人爬行的地道口展現在大家麵前。鬼子們驚訝不已。
“田中大佐怎麼看這件事?”
“她上次到司令部告狀說我們管理懈怠、帶兵無方,這次又來暗挖地道,想炸了炮樓。真是最毒女人心,她是想讓上級徹底對我們失望,把我們降職或調離,好在盤龍鎮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尋找所謂的寶藏。”
“這隻是我們的猜測,還不知道她真正用意。我們怎麼應對?直接拆穿她的陰謀詭計?還是將計就計?”
“將軍,這個計可不能將,一旦她得逞,炸了炮樓,我們就說不清了,就象上次那樣,明明是她害死了兩位武士,不是讓她惡人先反告一狀?還能給她這樣的機會嗎?”佐太郎和田中看來是深信不疑了。
“江水怎麼看?”
“我認為大佐說得很有道理,再不能給她這樣的機會了,趁她還沒有挖通,再說她現在也挖不通了,工人都跑了,她肯定有所懷疑,會提前作準備,說不定當她知道是我告的密,會嫁禍於我,說是我組織人挖的。”
“這嫁禍得了嗎?你要挖地道,你又來舉報!你隻是楞了點,但你不是瘋子!”
“將軍,如果您當麵拆穿她,她不會嫁禍將軍您,也不會嫁禍田中大佐,隻有嫁禍我這個中國人。或者就是死不認罪。”
“那怎麼樣才讓她承認?隻有鐵證如山,她才沒辦法狡辯,才能告到總司令部去,把她趕出盤龍鎮。”
“將軍,不如我們故意把知道她秘密挖地道炸炮樓的消息假裝泄露給她,並暗示她,將軍您大發雷霆,要抓她治罪。看她會不會自己先跑路?”
“不行,這女人太狡猾、太囂張。我們先裝著什麼也不知道,晚上派幾個憲兵由田中大佐和江水帶隊,埋伏在周圍,等她來監工,再把她抓起來。”
“挖道工人都跑了怎麼辦?”
“江水抓住的那個不是工頭嗎?叫他晚上繼續來開工,其他工人由江水的人假扮。”
汪芳天天晚上都來監工,今天一樣是天黑了就過來了。等她剛剛鑽進地道口,田中就急不可待的叫憲兵動手,把汪芳擒了一個正著。
她氣焰還是十分囂張。
“快給我放手!你們是什麼人敢抓我?”
田中用手電強光照在汪芳臉上。
“汪大特工,怎麼是你呀?我們獲得一個情報,說有共黨分子勾結桃花黨,秘密挖地道,想炸掉兵工廠炮樓。你是共黨這邊還是桃花黨那邊的?”
汪芳明白,事情敗露了,但她肯定想不到是我“出賣”了她。
“田中大佐,你我都是大日本帝國大佐軍級,你沒有資格審訊我。”
“我沒資格,鬆井少將有資格吧?帶走!”
我一直躲在憲兵後麵,汪芳沒有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