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止兮渾身滾燙,德文顫抖著手將她抱起來,朝著地牢門口跑去,路上未再遇到什麼問題,直到坐上小船,德文低頭看著懷裏的蘇止兮,手都止不住的顫抖,他目光沉沉,覺得眼前的視線模糊了一片,感受到火光,他朝海麵上看過去,形成一個小小的光圈。
蘇止兮覺得好像下雨了,有雨滴落在她的臉頰上,她顫著睫毛睜開一條縫隙,完了,燒傻了,看到德文先生了。
蘇哲給蘇止兮把脈,第一次瞧見他這麼安靜,連雁回霖一句話都沒罵,過了許久才罵了一句,“真下得了手。”
“傷口太深了,得刮肉重新上藥。”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麼說吧,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德文平靜的點頭,“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德文的神色平靜的嚇人,好似一點都不在意蘇止兮的死活,但蘇哲在蘇止兮房中三日,蘇止兮西藥中藥都在吃,整個船上都彌漫著一股濃厚的藥草味。德文的心緒漸漸平和下來,安德烈收拾好東西,在身上藏了一把手槍,拍了拍守在蘇止兮房門前的德文,“文,中原那邊要我們給出一個交代。”
德文嗯了一聲,聲音沙啞的不像話,他接過安德烈遞過來的衣裳,站起身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去洗漱,頭發長了很多,以前這個時候蘇止兮就會拿著剪刀幫他剪一下,如今,長發蓋住了眼睛,他伸手往後一梳。頭發往後順去,像是狼尾,隻有幾縷稍短的額發落下。
他修剪了胡子,洗了澡,整個人幹淨又清爽。
同樣的,他也拿了一把手槍藏在身上。
他們隨著中原的官員直接前往大殿,禮儀之上未有半分的虧待,大殿之上群臣而立,德文覺得有些好笑,他不動聲色的觀察四周,有些是老麵孔,有些是生麵孔。倒還是真是大動幹戈了,見了雁回霖坐於上首,他並沒有行禮。
“公爵大人許久不見,倒是對禮儀生疏了不少。”
德文不動聲色的嘲諷,“從前見禮的是中原的皇帝陛下,如今坐在上首的是什麼東西?左丞相大人,你也是中原的老臣子,怎麼人和東西都分不清了嗎?”
他一向溫潤,就連安德烈都看了德文一眼,也是,再溫潤的人也是有脾氣的,如果受傷的人是德文,他可能還會說一聲,沒關係。但是偏偏是他極其在意的愛麗絲小姐,那性質於德文來講完全不一樣。
左丞相吃癟,這說話的語氣怎麼和蘇止兮那麼像!太欠揍了!
雁回霖輕笑了一聲說道,“無妨,公爵大人來我們中原做客,自然得好好招待。”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雁回霖頓了頓說道,“過幾日就給公爵大人準備個歡迎晚宴,來人,安排下去使館好好招待。”
安德烈嗤笑一聲,說是招待,其實是變相的囚禁,“雁先生,其實,若說是招待晚宴,我們倒是比較期待能看到中原的登基大典。”
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少大臣向雁回霖投去懷疑的目光,你竟然勾結克斯蘭特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