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張顯這個見麵禮過來,你還滿意嗎?”李明宗端著葡萄酒輕輕的碰了蘇止兮的杯子,蘇止兮端著酒搖晃了下,“那我反送中原的滔天富貴,你還滿意嗎?”
“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若你是男兒身,此番在中原定然有一番作為。”
簡直可怕,明明人已經在帝國孤身一人,竟然還可以通過雁門聯係到他,對於中原朝政的把控。她比誰都清楚,可以說,如果中原的朝堂不進行一次大洗牌,這短暫的一年之內,蘇止兮可以根據她掌握的那些東西分析出朝堂大致的走向。
這也是為什麼太子殿下和眾位皇子得不到蘇止兮就想要弄死她。
蘇止兮冷笑了一聲,德文先生就從來不會和她說,若你是個男子該有多好。德文先生隻會和她說,女子很好。
他甚至說這話的時候不會帶上一個“也”。
李明宗一口飲進葡萄酒,說道,“依我看,這葡萄酒當真不如望春樓的醉春煙。那一口入喉,夠烈!”
蘇止兮感受著晚風,他在問她,[你還回中原嗎?]
她靠在欄杆上,風輕輕吹起她的卷發和裙擺,嫌棄的說道,“野豬吃不了細糠。”
[她不想回去了嗎?]
李明宗眉頭微挑,那雙桃花眸看向遠處的月亮,“你別說,這帝國的月亮倒是和中原很像。”
[你不想家嗎?]
蘇止兮避開了那個話題,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張顯死了,他被抄家後,依照老皇帝那多疑的性子,必定得懷疑上太子。朝堂一番動蕩,你不能在這裏待太久。”
“我來這裏有我的目的。”
蘇止兮挑明了說,“帝國沒有攻打中原的打算,朝堂需要做的是防備二皇子和倭寇勾結。防備西北草原部落趁機攻打玉門關。”
李明宗臉色微變,“你這麼相信他?”
“我相信的是自己的判斷。”
“你的判斷壓在了一個男人身上,這很不像你。”
蘇止兮輕笑,渾身散發著輕鬆愉悅的氣息,“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十三爺,從前這個時辰,我倆如果要說話都得偷偷摸摸的躲起來。喝酒也得背著旁人,要不然言官左一句勾結,右一句謀反。唾沫星子就可以噴死我們。更談何遑論我身為女子的時候,我們甚至連大白天都不能見麵。”
她輕輕碰了一下李明宗的空杯子,“這裏很好,我壓的是德文,也是這個國家。他們要發展,但是拒絕戰爭。”
“那條商路就是最好的證明。”
李明宗被說的有些心動,但多年來的鬥爭讓她不得不防備,“你敢保證嗎?”
蘇止兮翻了個白眼,“說句實話吧,我帶兵攻打中原的可能性比德文發動戰爭的可能性還要大。”
李明宗徹底放鬆下來,哈哈笑了兩聲,“你當真是,狼子野心。”
“嗬,如果皇位敗在李世容那陰險小人手裏,不如落在我手裏。”她抬眸看他,李明宗的剛好低眸和她的清明的目光撞在一起。
嗬,小狐狸,逼他謀朝篡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