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孩子們早就成了能夠獨當一麵的大人，可他就像是那隻一直咕咕咕叫的老母雞。
“舟車勞頓，你瘦了。”
“父皇歡喜得緊，咱們也別站著，進去說話。”劉昶的額發總是亂亂的，他自小就是這樣，母後的婢女曾試圖用桂花油把他的額發梳得服帖，卻沒什麼效果。母後說她的父親便是如此，頭發粗硬淩亂，若是要進京陳情便要提前在官帽中塗上豬油才能讓額發平整，脫帽不至於失了禮數。
殿中的茶水正沸，點的香也清新怡人。
“許久不會，蓮花香都清甜了許多。”
劉遠劉昶相視一笑，“先前我還跟父皇打賭，說姐姐回來能不能聞出蓮花香的方子變了，結果還真就是讓父皇賭贏了，你一進來便察覺出來，姐姐可能嗅出究竟是哪裏變了？”
“這香，比添了果子更清幽，比添了瓜蔬更甜美，莫不是什麼我沒見過的花朵？”
劉沛話音剛落，外麵便通傳太子到了。
劉衍對父親行了禮，“在聊什麼，這樣的熱鬧？”
“剛說起殿中的蓮花香，要姐姐猜這香中添了一味什麼！”劉昶對兄長行了禮說，“可姐姐猜是花。”
劉沛回嘴，“我隻說並非瓜果，又沒說一定是花。”
劉衍想笑，故作玄虛的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呐！”
劉沛環顧殿中，竟然真的見著一個非瓜非果的東西，若是瓜果，定會放在果盤中，若是花朵，不該無葉無杆，劉沛湊近一嗅，一股三分像柑橘，七分講不清的氣味鑽入鼻腔，那蓮花香中怡人的清甜應該就是來源至此，“這東西長得像人手，但若說是像手，手指又太多了，能吃嗎？”
劉昶說，“這東西就像是把橘子的皮卷成一團，吃起來酸澀奇怪，但若是作為香料卻實在好用，就算是僅僅在室內放置，也能一室清新，這東西叫佛手柑，是汾洲產的，不過這種東西如今在京中還沒多少人見過，若是能夠寫入醫書，一來能夠增添香方原料，二來能夠給汾洲人們增加些收入。”
劉遠點點頭，“自上次衍兒送這個四不像過來，我便想著你二人啊，不會做些無用之事，原來是為著汾洲百姓。”
劉衍說，“自從李荏將軍接管汾洲事務，汾洲開化不少，但汾洲人心，不是簡簡單單的教化便能從根本上扭轉的，所以我三人一直在尋能夠讓汾洲人民走出來的法子，先前我寫信給妹妹，讓其以名聞天下的皢聲先生的身份細寫遊記，今晨淩州守城來報，淩州近日入城之人倍增，已初見成效。”
劉遠點了點頭，“你三人心係天下，實在是父皇的一生之幸，若是你們的母後也在，就好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到最後也許隻有他一個人能夠聽到。
突然，桌邊的香燭爆了個響。
“燈花爆好事到。”劉沛話音剛落，便見著觀鶴來報，“太子妃發動了，產婆已經從偏殿過去了，太醫院當值的太醫們也在殿外候著。”
劉衍淡淡一笑，“借妹妹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