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沛說,“所以那日我們遇到的說書先生避重就輕,所以此地街市上到處可見泗垚的畫作,或許當初那些知情人談起泗垚時,顧著實情,還要顧著泗垚臨終前的囑托,也就隻說她是個好人。”
根據泗垚的推測,那種泛著熒光的東西是一種多年盤踞在山間,非動物,非植物的東西,喜歡吃腐肉,從前在縣誌中就偶有記載,說山上經常有新死的動物變成一副幹屍,泗垚在洞中見到了身邊瘋魔的人被這種東西吸幹的模樣,所以在她心灰意冷之時,決定以自己為容器,飼喂並把這些生物圈禁起來,防止這些東西危害人間。
由此,這個故事中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全部被解開,這本貼在祭壇下的筆記裏記著泗垚想要對這個不公的世界說的話,寫滿了自責,寫滿了對自己的埋怨,字字血淚。
徐號安慰劉沛,“起碼,她很富有。”
泗垚確實富有,她遺產的歸屬多半也就是給了那些走出山間的人。
四人收拾行裝,把公主的屍身重新擺放到石頭畫台之上,在石室內留下一盞長明燈。那幅畫著幹屍們慘狀的圖畫被劉沛帶出了陰山古城,一起拿走的還有那本泗垚的筆記,想帶給劉昶,讓他看看能不能憑借泗垚的記錄破解那種毒物。
但他們還是不敢動泗垚的棺材,出去之後,準備寫信給官府,讓他們派人來看守此地,直到有人能夠找出破解那些非動物非植物的東西。
三人騎著馬,徐號騎著驢,洋洋灑灑奔向落日,徐號仰著頭問,“接下來我們到哪裏去?”
劉沛說,“到洛陽城去,在州縣轉了這麼久,都到門口了,豈有不看看的道理。”
石靈子有些擔心劉沛睹物思人。
劉沛看著橙紅的夕陽,想起父皇母後教他們三人騎馬時的模樣,他們趁著天還沒黑,乘車出皇城去,到京郊的望山上,那裏有一片很大的空地,每次在那裏奔跑,父皇總要說那裏很像西嶺。
劉沛心中一直想著要去西嶺看看,看看一代傳奇將軍鎮守之地,究竟是怎樣的險峻。
洛陽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繡球,周邊的所有郡縣都是繡球上的彩帶,此地的繁華與京城不同。京中的繁華更規整華麗,而洛陽的華麗更野性平凡,街上售賣的物件不甚精美但貴在稀罕,就連吃食也不像京城那般,想要吃什麼都能找到,這裏的人們固執的堅持著自己喜歡的吃食,讓來往的商客紛紛入鄉隨俗。
有種小老百姓的倔強感,令劉沛感到新奇。
一到城中,大家便說要去喝胡辣湯,劉沛從前在京中吃過這些玩意,但是並不是很喜歡,所以興致不高,想著若是店家供應湯餅,吃些湯餅也不錯。
一坐下就聽到說書先生在講一個玄之又玄的故事---珠玉懷。
“珠玉懷,懷玉公子,怎麼聽著這般相似,莫不也是騙子?”石靈子說。
劉沛看了一眼遠處的說書先生,“先聽聽看是怎麼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