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拉開木棍,各自吃著木棍上麵剩下的糖稀。
京中的糖將對甜度的把控更為精準,就連槐花也會使用鮮花配著幹花粉末做成的槐花膏,香甜更甚,卻不如今夜在這尋常小攤上買來的,甜味不重,糖中的雜質也更多些,甚至還有未曾挑出的麥芽,可正是因為甜度的不足,能夠讓品嚐者更專注於槐花本身的味道,新鮮的槐花未經增香處理,還帶著植物的回澀,吃起來更有一番風味。
回頭遠遠看去,客棧家的攤子果然是供不應求,劉沛有些咋舌,“徐號,看不出來你還真有些本事。”
徐號有些得意又有些嘚瑟,“其實是我看到客棧的位置臨近燈會起點,可今夜刮西風,若是麵對西風,糕點很快就會被吹幹難以入口,我讓他麵對東方支攤子,隻是為了避今夜的風。”
石靈子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就不怕咱們走了之後刮東風,而老板聽了你的話依舊把攤子麵東?”
徐號搖頭晃腦,“以此地地形看,這裏一年中七成以上的日子都刮西風,總是我說對的比說錯的日子多就對了,這樣老板就會一直覺得我是一個很厲害的道士,而把賣得不好的日子推給當天的其他緣由。”
劉沛點點頭,“我懂了,這就像是給人看相的人,隻要對所有人都說他有大富大貴之相,這樣所有富貴了的人都會出去跟人說看相的人神通廣大,而沒有得到富貴的人隻會覺得自己的時運還沒到來。”
“就是這樣,我有個師兄在市集上給有孕的婦人看腹中胎兒的性別,反正世上的胎兒隻有男女分別,若是說錯了人家找來,就說錯的那個是天上犯了錯的小神仙,急著到凡間曆練,這樣人家便會覺得自己的孩子珍貴,不再糾纏師兄。”
劉沛無語,“你們可真是一山人才。”
一陣疾風來,徐號趕緊用袖子擋住蓮花燈,“剛剛賣燈的舉子說等要點整整一夜才是好彩頭。”
劉沛故意嚴肅的小聲說,“你就不怕屋裏太亮讓人看清你的錢袋子?”
徐號趕緊捂住胸口,人來人往的街上,仿佛被調戲了的良家婦女。
說到此處便不得不說下此地的青樓,這裏位於交通要地,人來人往,所有的生意都非常興隆,對,所有的生意。當然也包括皮肉生意。
街道兩旁那些鋪子名為醉春閣啊,暖玉鄉啊,反正是些露骨的名字,店外站著些妓女小倌,眼神含情而熱烈的看著身邊路過的人。
劉氏三兄妹從小就陪父母議政,三人兒時就曾為著這皮肉生意辯過好一陣,但有相反意見的人並不是他們三人,而是他們與父皇母後。母後一向關注女子在家中被忽視的問題,所以鼓勵女子參軍,女子參與科舉,若是家中有女子參軍、科舉,便可減稅,若是二者都有,便可以免稅,甚至還給做商戶的女子定期補貼銀錢。可父皇母後並不像他們那般,認為這些應該被徹底的清除。
三小兒義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