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楊人如其名,從小就是習武的典範,師承祖父薑老,薑老年輕時是水師,擅長的武藝也多是水上功夫,薑白楊最擅長的鎖鏈便是水上常用的兵器,平日裏像腰鏈一樣掛在腰間做墜飾。
但他總覺得用鎖鏈這種不常見的武器取勝有幾分勝之不武,所以平日裏用得最多的還是身後背著的長刀。
對此劉沛總吐槽他裝,“這天下高手雲集,你怎麼就覺得自己永遠比別人厲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聽過嗎?”
對此薑白楊總是很自信,在他眼裏,祖父就像是海上的老虎,因為是老虎,來到陸地上依舊是天下無敵。
“在外不方便,你就如我兄長一般稱我為沛沛吧!”
“那麼沛沛小姐,我們現在要到哪裏去呢?”
“我母親年少時曾在淩州居住,說那裏山高林密,一定隱藏著許多鄉野傳說,我們到淩州去看看吧!”劉沛拉起韁繩,策馬揚鞭。
薑白楊喊著,“等等我。”
去淩州要北上,日子越發的暖起來,此時北上分外適宜。
淩州與蒙古接壤,屬於大扈的邊境之地,冬日寒冷,雪厚如蓋,若是再早一個月啟程,怕是能看到鵝毛大雪的場景。
“從前聽母親講,淩州深冬的大雪有一人高,不是熟悉山裏情況的人都不能獨自進山,怕掉進雪窟窿裏,埋在裏麵出不來。”
“沛沛,我很羨慕你。”薑白楊看著陷入回憶裏的劉沛,露出了柔和的微笑,“我隻能從父親,祖父祖母的言語中去揣摩我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喜歡吃什麼,或是喜歡做什麼。”
劉沛看著薑白楊。薑白楊的母親葬身於大海,所以自小,劉遠這個當表舅的總是更疼他些。有時覺得人的一生就被困在情感所織成的大網中,離開的人永遠被活著的人想念,而這種想念不會因為相處時間的短長而有深淺之分,旋渦看似渺小,但身在其中的人格外懂得那蝕骨燭心之痛。
“我記得你祖父說過,”劉沛學著薑白楊祖父的語氣,“‘阿冉喜歡迎著風,風吹起她的袍子,喜歡跳到桅杆上去看晚霞’,那我們就到這世界各處去,替你的母親看遍天下的晚霞。”
“替母親看遍天下的晚霞。”薑白楊看著正高懸在空中的太陽,“出城二十裏有驛站,我們要快些行動,才能趕上在驛站裏看晚霞,駕!”他的馬超過劉沛的馬,跑在了前麵。
劉沛也不甘示弱,兩人你追我趕,跑出滾滾的煙塵。
徐號是主動要求下山的,如今天下太平,到哪裏都能賺口飯吃。師兄弟心裏道法自然比天高,但徐號誌不在此,他想做這天下第一有名的道士,將道法應用於天下各處。像古書上的老莊一般,做這天下的義士。
山是無常山,道觀名為無常觀,徐號隨師父,修的是太一道,可他桀驁不馴,認為這人啊,行不改姓坐不更名,便沒有如其他道友那般改姓太一一悟真人的本姓---蕭。
而且,他覺得蕭號不好聽。
大抵也是因此,他總是與山上那群師兄弟格格不入,畢竟他是唯一的外姓人,在一群蕭一二三四蕭十一郎中,算是個頂頂奇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