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重,今年三十……。一事無成,至今依然單身,未成家業,我不是富二代,當然也不是負二代,更不是官二代,如果非要有一個二代名稱介紹自己,那便用窮二代吧!
我如今三十,這個在大部分人的看來是成家立業的年紀,但卻仍然孑然一身,對未來還是迷茫困惑,手足無措……。
孤燈夜影,斑駁的夜色,夾雜著雨聲滴滴答答不停從屋邊的樹梢滑落,如人的一生短暫而又厚重的化入塵土。
沈重站在窗邊,經久未動,好像老僧入定一般,盯著窗外的雨水,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他一個臉滄桑,胡子拉碴,身穿一件髒兮兮不知道多久未洗,而顯得有些發黃的白色體恤,整個人宛如乞丐,不知道多久沒有打理。
有風吹過,他仿佛都能聞見身上那一股腐朽的惡臭,其實就連他也異常厭惡現在的自己,可又能怎樣,還能改變嗎?我又能改變什麼?
手中夾著的香煙,雖然未曾送入嘴中,但也已經被貪婪的風,吸到了盡頭,仿佛,原來是風,也寂寞。
的確,風應該寂寞吧!應該哭泣,應該落淚,它如此孤獨的撫動過這麼漫長的歲月,看過這麼多悲歡離合,送走過多少古今真豪傑,世態變遷,但卻唯它長存。
孤獨久了,風,也成瘋,你看它時而輕柔,時而狂暴,那是它的情緒吧!它在嘻嘻哈哈,瘋瘋癲癲,呼嘯聲,是它在述說什麼吧!但無人可知,它可能也在惋惜,也在哭泣,我想它也是有求而不得的東西,在為此不甘吧!
“沈重,沈重。”
母親那敞亮的大嗓門,穿透磅礴大雨,被清風傳至耳邊,大雨未能阻礙分毫。
“怎麼了?”沈重扔掉快要燙手的煙頭,滿臉不耐煩的回應,眉宇間的褶皺仿佛要凝結成為一塊。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這麼大的人了,吃飯都還要人喊。”我一天喊得累不累?母親一臉無奈,仿佛耗盡了全身力氣的怒吼,其中孕育有天大的委屈與苦澀。
月被烏雲遮蓋,借著屋子投映的那一抹昏暗燈光,沈重看著樓下,朦朧夜色中,母親一臉恨意哀怨的眼神,那種眼神不應該是家人應有的吧!直擊心靈,那一刻沈重覺得母親估計很後悔生下自己吧!
但他好似已經習慣母親這種臉色,畢竟從幾年前她就這樣了。
沈重陰沉著臉色,轉身下了樓。
往事已模糊,但在刹那又湧上心頭。
遙想十年前,沈重完全不是這副頹廢的模樣,那時他意氣風發,完全憑借自己多年攢下的積蓄,開了一家雜貨鋪。
可能在大城市或者說有錢人的眼中,以他二十歲的年紀在這一座不大的城市,開一家小小的雜貨鋪,不算什麼。
更加不算年少有為。
但在這小城土生土長,學曆不高,家庭條件很差的家庭裏麵來說,其實已經算是不錯了。
但這一切,都被毀了……。
這是為了一個女人,任青青。
這是他的初戀,也是他認為的絕戀,今後可能真的難以在愛上別人了吧!
雖然時隔多年,但每當回想當初幸福的時光,沈重的心,卻依舊還是疼痛。
當初如果不是雙方父母都極力反對兩人的事情,如今,兩人應該怎樣,或許會幸福吧!也或許不會。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沈重現在也不敢確定了。
兩家父母反對兩人在一起的事情,一切都是要從打倒地主老財那時候說起吧!
母親家,當時是村子裏的地主,土地眾多。
鬥地主時,她的父親,也就是沈重的外公,難以逃脫被批鬥的命運。
而在這場批鬥大會中,以任青青的爺爺使壞最為厲害,等到批鬥大會結束後,沈重的外公回家躺了半天就去世了。
兩家的恩怨從此也就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