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的大殿門外,嚴詠思長跪不起,大殿內,皇帝一言不發。蘇思遠腦海中回想著嚴詠思說過的話,“茹娘誤推長公主入水,罪該萬死!但我和茹娘自小相識,她自幼品行端正,從無害人之心,毀他人之意。請求皇上網開一麵,饒恕茹娘死罪。”
許久過後,殿內傳出旨意,“經聖上裁決,嚴詠思為茹娘求情,有同黨之嫌,需細細查問,但念其為長公主知己,不予關押,今後無傳召,不得私自麵聖。”
“草民嚴詠思,接旨。”他的聲音顫抖,雙手不情願的抬起,接下這份如山重的聖旨,他的茹娘,還在牢中,但自己現今卻也被困住,無力相救。
嚴詠思手中拿著聖旨,腦中回想著和茹娘一起的經曆。
----------
兩個人身穿粗麻布衣,露腳趾的鞋子穿在腳上像是笑話他們的寒酸,深秋的山村已是涼意習習,饑腸轆轆的倆人蹲守在一戶人家院門外,想要討口飯吃卻不知何開口。
“嚴大哥,怎麼辦啊?”茹娘眼巴巴的看著他。
無奈,他隻得鼓起勇氣前去,門是敞著的,但懂事的嚴詠思還是扣了扣房門,“有人嗎,有人嗎?”嚴詠思用手拍打著院門,屋中傳來老婦人絮絮叨叨的聲音,“門外何人啊?何事敲門?”
“阿婆,我們是迷路的兄妹,饑渴至極,想討口飯吃、討口水喝!”
“去去去,什麼要飯花子,浪費老娘的時間。”說著便要拿起放在院中的掃把打人了。
嚴詠思趕緊轉身,拉著身邊的茹娘往林中逃去。
婦人眼看追不上,嘴中罵罵咧咧的關上門,扔掉掃把回屋去了。
茹娘被嚇得眼淚奪眶而出,偷偷抹著眼淚,想起自己的身世,本來父親和母親感情極好,雖做著小本生意,但家中從不缺衣少食,可後來,娘親突然離世,沒過幾天,一個陌生的婦人便被父親領到自己家中,從那以後,她日日在看不到的地方受盡打罵,哪怕是想要多吃兩口飯,都會被繼母的筷子打手。
嚴詠思看見茹娘麵黃肌瘦的臉上掛著淚痕,腦中已然想出了對策。
一盞茶的功夫後,老婦人一家關上門開始午休,為了報複這個不盡人情的老婦人,嚴詠思跳入院牆,先將院門打開又躡手躡腳地打開雞籠的門,他心想:讓你不存善心!討口飯吃、討口水喝不施也就罷了,還要將我們當作要飯的,豈有此理!今天,我就給個教訓,讓你知道做壞事的後果!哼!
嚴詠思本想著把雞放出來,讓雞跑出去沒想到的是:雞沒跑先咕咕地叫了起來。說是遲那是快,嚴詠思一把將雞的脖子狠狠地抓住,一個箭步跑出了院子。哈哈,這隻雞能讓我和茹娘飽飽地吃上一頓。
“太好了!”院外的茹娘見到此景,激動快要跳了起來。
“噓。”嚴詠思趕緊捂住茹娘的嘴巴,就這樣,一手抓著雞,一手抓著茹娘,向林子深處走去。
--------
兩年後,
汾河邊,碧綠的草地一眼望不到盡頭,各色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彩蝶飛舞。
“嚴大哥,你快看!是蝴蝶,好漂亮的蝴蝶!”茹娘激動的在河邊看著蝴蝶,嚴詠思則在河中全神貫注地盯著河裏,他要抓一條肥肥的大魚來做兩人的午飯。已經餓了兩天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飽餐一頓。
“啊哈!茹娘你快看,這麼大一條魚!”嚴詠思雙手緊緊抓著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
“哇!太好啦!太好啦!看得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菇娘一邊拍手一邊大聲喊著。
“走,我們去烤魚!”嚴詠思拉著茹娘去找平地準備烤魚。這一餐對於他們倆個來說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茹娘,你看好魚我去找些樹枝來。”
“好的,嚴大哥!\"
說完嚴詠思朝樹林走去。
茹娘聚精會神地看著魚,生怕這條魚死而複生逃走了。也許是看的太認真了,也許是她太餓了,總之身後的危險她全然沒有意識到。
一個高大的蒙麵男子突然出現在茹娘的身後,茹娘還沒反應過來已被這個男子擄走。可憐的茹娘最終還是沒有吃到想吃的烤魚。
“茹娘,找到樹枝啦,可以烤魚啦!”嚴詠思從樹林裏跑出來,邊跑邊揮舞著手中的樹枝。
‘茹娘!“
”茹娘!“
見不到茹娘的嚴詠思焦急萬分,尋看了周圍許久、叫了好久,終得不到茹娘的回應。心想:一定是壞人將茹娘擄走,我得趕緊去找!可嚴詠思心裏又想著:去哪裏找茹娘呢?他不斷的四處張望......
----------
嚴詠思接旨後,失魂落魄的回到長公主寢殿之中,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蘇姝,他心中充滿了愧疚之情,卻又同時擔心著茹娘的處境。
待眾人走後,他跪在府中的佛堂,他要長跪於此為長公主祈福,求佛祖保佑長公主平安無事。隻見他虔誠地跪在佛像前口中念到
:“嚴詠思在此為長公主祈福希望長公主早日蘇醒,如長公主醒後能原諒茹娘所做一切,那草民願向長公主坦白自己所做的一切!”
---------------
“茹娘,終於見到你了!你還好嗎?......”
茹娘微帶青澀的站在那裏,一身鵝黃色的繡花襖剛剛好配她娕白的膚色,如螺的發綰、胸前飄逸的青絲,婉約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