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寄秋帶著林知行去了一趟老君山。
秋日的老君山已飄起皚皚白雪。
兩人跪坐在寺廟祈福,之後緩緩起身,走出寺廟,將手中平安符掛在了殿堂外,高高飄揚著飄帶的祈福掛架上。
下山的路上再遇禪師,如同離開的那天。
隻是這次,她的身旁多了一個,清俊豐朗的男人。
山腳下,禪師看著少女姣好的麵容,歲月從不曾帶走她的美麗嬌容。
他盤著佛珠,眼神欣然,衝她彎起唇。
寄秋頓住腳步,
“禪師,你還認識我?”
“嗯。”
“寄秋,你的心願已經實現了嗎?”
寄秋揚起笑,瞳眸燦若星辰,
“實現了。”
清風揚起,吹散了她的花瓣裙角,黑發在風中舞動飄曳。
耳旁響起了一道空靈的聲音,回蕩在山穀間,又再次落進她耳畔,
“你怎知今生的緣分,不是前世磕破頭求來的呢。”
在那個漆黑窄小的禪房裏,她日日夜夜地祈求來生。
兩千多日夜,終是求得了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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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的時候,寄秋去知行的公司,沒想到會再次遇見孟悅。
她桌旁放著紙箱,正整理著桌前的文件,看見寄秋,衝她莞爾一笑。
寄秋此時肚子微凸,麵容卻還如同少女青春靚麗。
“寄秋,我要走了,想去新加坡留學。”她自然地同她打招呼。
但當她看到她凸起的腹部時,心裏還是難掩的酸澀和失落。
她強忍著淚意,笑道:
“四十歲繼續讀研不晚,就像四十歲重新愛一個人,也來得及,你說對嗎?”
寄秋對她的想法感到驚詫,看著她明麗的容顏,綻開笑,“嗯。”
將手中提著的牛紙袋遞給她,“這是我從臨川帶回來的土特產,你也拿一份回去吧。”
“好。”她看著她肚子,猶豫了許久還是道,“我能摸摸嗎?”
“嗯。”寄秋握著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肚子上。
孟悅忽感掌心一陣蠕動,眼中盈滿淚水。
這一刻,所有的執念都已煙消雲散,隻留下指尖餘溫,是小生命帶來的悸動與新的希望。
臨行前,孟悅久久看了一眼寄秋,想起她現在從事的工作,揚起笑,
“寄秋,他能和你在一起,我倒也是不遺憾了。”
寄秋目光迎著她離開,直至那抹倩影消失在電梯口。
回過身,辦公室桌前的員工們起身擁過來,
“寄秋,你娃娃多大了啊?”
他們可太喜歡這公司的老板娘了,每回來不是給大家點奶茶,就是點蛋糕點心。
還給他們講反詐宣傳和詐騙案件,聲音溫溫軟軟的,讓人想親近。
久而久之,跟她熟稔了,也跟林總似的,把她當小公主寵著。
公司也是嚴格要求,加班必須給加班費,員工無事就按時下班,不用開太繁瑣沒必要的會議,辦公氛圍極好,效率又高。
“六個月啦。”
“那可得小心著點,磕碰著我們林總得心疼死。”
“好,我今天做了紅燒肉,你們嚐嚐啊。”寄秋彎起笑眼。
公司上下皆知,老板老婆有個怪癖,就是愛找人試菜。
幾人忽然忙碌起來,“那什麼,產品宣傳冊還沒找人落實吧,我看看怎麼搞。”
“小楊,你剛才我讓你打的文件,怎麼這半天還沒給我拿來,我自己去打印吧,什麼都得我來真是。”
“飲水機又沒水了,我打個電話讓師傅來送水。”
“……”
寄秋隻好坐在茶水室的高椅上,支著下巴搖晃著腿,眼巴巴地等老公。
最後這些菜還是進了林知行的肚子。
眾人看著老板仙風清朗地從電梯裏出來,迎著女孩揉揉她黑軟的頭發,寵溺得不行。
見她失落的樣子,將人拉到辦公室,柔柔地按在腿上親吻,
“怎麼了,小公主?”
“老公——”
林知行身形一頓。
她每次這麼喊他,都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我做的菜有那麼難吃嗎?”她拉著他的領帶,戳戳他腹肌,之後柔軟的唇覆上去。
林知行一點真話都說不出口,攥著她的手在掌心揉捏,
“你做什麼都好吃。”
“嗯?真的?”
“真的,做的很好,但下次不用做了。”
“怎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