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蘇慕就翻看著日曆，忽然好像看見了什麼似的點開了企鵝的置頂，給梁秋生發著信息，“梁秋生，這周有平安夜和聖誕節。”
“中國人不過洋節。”梁秋生的回複一如既往的直男。
蘇慕默默的刪掉了剛打好的那句，‘你要不要吃個蘋果。’
蘇慕歎口氣，點開瀏覽器，在搜索框裏搜索著‘男朋友太直男了怎麼辦？’
“是的，你是對的。”蘇慕看著瀏覽器上顯示的千奇百怪的答案，歎了口氣回了梁秋生。
這就又到了要回學校的日子，蘇慕收拾好東西就坐著公交踏往回學校的路上。
蘇慕的車需要在火車站轉車，第二輛車才能到學校。
蘇慕到火車站之後就去了轉車的地方。
一個佝僂著腰的老爺爺拿著一個不鏽鋼的碗，四處乞討。
蘇慕向來受不了這個，她摸了摸自己口袋裏僅有的一百塊錢，是自己一周的生活費，她咬了咬牙，躲避著老爺爺的目光。
老爺爺往每個人麵前都走一遭，有人同情的看上一眼，從口袋裏掏出幾塊錢扔進他碗裏，有人冷漠的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無論蘇慕如何躲避，老爺爺終歸還是走到了蘇慕麵前，蘇慕往後退了一步。
真不是不想幫忙，自己一周的生活費是100，也沒有帶零錢，總不能把錢都給他然後自己喝西北風吧。
蘇慕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往後退了幾步，“我沒錢。”
老爺爺抬起眼看了她一眼，轉身去了別處。
蘇慕剛鬆一口氣，過了一會，公交車還沒來呢，老爺爺溜達一圈又到了蘇慕等著的公交車站牌下。
手雖已經蒼老，但力氣絲毫不小，拿著碗碰撞著蘇慕的手臂。
蘇慕胳膊一痛，往旁邊走了兩步，想著可以躲開他。
老爺爺跟著蘇慕的步子往旁邊走，依舊用碗戳著她的胳膊。
“爺爺，我還是學生，我真沒錢。”蘇慕用另一隻手擋著被不鏽鋼碗邊反複撞著的那條胳膊，垂眼一看，果不其然，已經紅了。
老爺爺依舊不理人，繼續用碗撞著蘇慕。
“爺爺，您已經找了我一次了，我真的沒錢。”蘇慕往後退了一步，手捂住自己的胳膊，試圖躲開。
“找你幾次你也不給啊。”老爺爺忽然開口，看著蘇慕的眼睛變得凶狠。
蘇慕一驚，連忙往旁邊走了一步。
等老爺爺走了以後，旁邊一個姐姐看著蘇慕，遞給她一片密封的消毒濕巾。
“很疼吧？”戴著眼鏡的姐姐看著蘇慕，眼神卻不自覺的落在蘇慕捂著的胳膊上。
蘇慕接過濕巾，輕輕的搖了搖頭，“謝謝姐姐，其實也沒有很疼，他肯定有自己的難處。”
女孩搖了搖頭，“見過很多次了，一直都在這邊轉悠，不給錢就一直撞你，不過，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他說話。”
蘇慕聞言也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連連點頭“對！我也是第一次聽見他講話。”
女孩歎口氣，過一會又笑了出聲，“說來好笑，我以前一直以為他是啞巴。”
這話一出，惹來人群中傳來一個個的附和聲。
剛開始都以為是生活困難，不得已而為之，加上又是老人還不會說話，所以大家都比較心疼，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但是時間久了，老人的態度愈發囂張，不給錢就不走，死死的跟著你，被老人用碗撞的人蘇慕不是第一個，有這種事情更不是第一回了。
“妹妹，你沒做錯。”戴著眼鏡的姐姐看著蘇慕的眼神逐漸落寞，忍不住開口，“我剛想幫你說話的時候，他就說話了，給我嚇一跳，沒來的及幫你說話。不過妹妹，你做的很對，一定要在自己生活允許的情況下去幫助別人，不能自己都過不好了還去強迫自己幫助別人，其實如果這樣，也許對於別人來說也是一種困擾。”
蘇慕聽的一知半解的，卻還是點了點頭。
姐姐的車來了，蘇慕看著她，給她揮了揮手，“做個大致善良的人，就夠了。”姐姐也給蘇慕揮了揮手，說完這句話就上了車。
蘇慕揣摩著這句話的含義，想了許久都想不明白。
等蘇慕到了班裏，班裏已經有了過節的氛圍。
各式各樣的包裝紙處處都是，什麼顏色都有，還有很多好看的蝴蝶結。
教室裏都彌漫著快樂的氣息。
蘇慕剛坐到座位上，手機就響了一聲，是特屬於梁秋生的鈴聲。
“到學校了嗎？”
“剛到。”蘇慕勾了勾唇，回著信息。
“趕緊背書去。”
蘇慕本來笑著的嘴角迅速下垂，歎了口氣，“好。”在班裏歡樂的氛圍下，蘇慕認命般的打開了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梁秋生熱衷於每天提問她，有時一天三個名詞解釋，有時一天一個簡答，都不難，都是她學過的內容，但又有些難，因為她總是記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