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時期的一個夜晚,外麵飄著鵝毛大雪,屋簷下結著長長的冰錐子。
一個衣衫襤褸,髒兮兮的乞丐,蜷縮在古陌街的盡頭。
他的身上有許多傷痕,有新傷也有舊傷。頭上的傷口剛剛結痂,臉上的汙垢已經完全遮蓋了他的麵容。
雪花一層一層鋪蓋在他的身上,他冷得牙齒直哆嗦,手腳控製不住得發抖。
看來,今晚難挨了……
兩個身影出現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一個全身白衣,一個全身黑衣,都戴著高高的帽子。
白衣的帽子上寫著“一見生財”,黑衣帽子上寫著“天下太平”。
這兩位正是大名鼎鼎的黑白無常,專門勾魂奪魄。
看來,這乞丐今晚不得不走了。
“我咋還不累死?”
“鬼的命就不是命嗎?”
“閻老板剝削我們多少年了!底薪一直沒有漲,提成偶爾還要扣一些。”
“連續上班兩百多天,我已經很久沒有去墳頭蹦迪了。”
白無常怨聲載道,一路上罵罵咧咧。
黑無常一直做著“噓”的手勢,“你聲音小點,被閻老板聽到,小心他拔你舌頭。”
“瞧你那慫樣,咱們的舌頭都拔得這麼長了,還怕再拔長一些?”白無常手裏的鐵索甩拉麵一樣揮舞著。
罵歸罵,鬧歸鬧,班還是要上的。
“這人陽壽五更天才盡,我們是不是來早了?”黑無常拿出工作筆記,認真詳細地核對。
“年齡22歲,討飯20年。哎呀,資深乞丐呀!”白無常拿著小本本查看著,時不時做點筆記。
“雖然是資深乞丐,但是由於智力低下,時常被同個鎮裏的乞丐欺負。”黑無常四處觀察,看看有沒有人影。
“太過分了!大家都是同行,有必要揍他這麼狠嗎?你看他身上的傷,新傷舊傷,到處是傷。”白無常看著可憐的智障乞丐,悲憫之情湧上心頭。
“他出生於富貴家庭,一出生就表現得特別呆傻,別人孩子會走路了,他還剛剛會爬。2歲那年家道中落,父母斬首,他被家中灑掃的老媼救了下來才沒有受到株連,跟著老媼一起討飯。”黑無常讀著工作筆記的內容。
“我這裏記載著這是他做人的第十世,按理來說,第十世都是過好日子啊!他怎麼混成了這樣。”白無常坐在旁邊屋子的台階上,翻閱著乞丐之前九世的經曆。
“查到了?”黑無常問道。
“沒,奇了怪了!怎麼會這樣?這個人有些特殊,等會兒回去問問閻老板。”
快五更天了,屋旁的雞窩裏,幾隻母雞在打架,公雞跳來跳去勸架,發出“喔喔喔”的打鳴聲。
這吵鬧的聲音,引得各家雞窩裏的公雞都開始打鳴。
連賣酒人家養的幾條黑狗也開始瘋狂地“汪汪汪”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