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沈總,我不想去看他。我跟他,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為好。”
“也好,你能徹底放下就好。”
何娜不想去看杜文禮。
一輩子也不想去看!
她想杜文禮應該也不想看到她。
兩個在一起沒有好結果的人,再見麵有什麼意義呢?
不過是給彼此心裏徒添不是滋味罷了。
她休整了兩天,把房子打掃了下,給自己添置了幾件新衣服,給父母打電話報了個平安。
便跟著沈小北,去了她的服裝廠上班。
服裝廠裏沒人認識她,沒人知道她的前科。
她可以很安心地在這裏工作,在這裏好好幹幾年,多寄一些錢回家。
讓父母和兒子能在老家過得好一點,她便心滿意足了。
……
妞妞這年夏天大學畢業,去了英國留學讀研究生。
鄧育良和劉娟的兒子鄧展鵬和她一起去的。
兩人在大學時便在偷偷談戀愛,隻是一直未向雙方父母正式公開,如今,兩人一起去英國留學,戀情自然瞞不住了。
對於他們的戀情,雙方父母都挺看好。
隻是,唯獨杜文禮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和鄧育良曾一起下鄉生活那麼久,兩人當初的起點是一樣的。
可現在,鄧育良已是雙河縣有名的農業專家,為當地很多農民提供高新的農業技術支持,幫助他們提高了農業的產量,增加了每年的收入。
真正做到了用文化,用技術,用情懷,反哺了他們曾經下鄉的那個地方。
不是企業家,卻遠比很多企業家的價值與貢獻更大。
而他呢?
空讀了四年大學,過幾年就要奔五的人,沒有反哺任何人,任何地方。
隻連累了一大堆人。
隻製造出了一大堆爛攤子。
如今,僅夠自己有一口飯吃。
杜文禮每天係著沾滿油汙的圍裙,隻能一隻腳用力地站在燒烤攤前,熟練地翻轉著烤架上的串串。
看著忙碌充實。
可他卻時常在這種煙火繚繞的忙碌充實的表象中,會猛然被一股深深的失落和無奈所撞擊。
他多麼想改變現狀。
可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改變,還能怎樣才能比現狀過得更好?
沒有資本,還有廢的那條腿,都讓他失去了雄心。
如今的生活,對於他來說,用卑微苟且四字形容,再貼切不過。
不過,每次和妞妞通電話,作為父親,他總是習慣向她報喜,從不報憂。
他怕妞妞擔心他,也不想讓妞妞瞧不起他。
所以,每次妞妞問他最近怎麼樣?
他總是在電話這端揚起一臉誇張的笑容說:“爸最近很好啊,昨天燒烤生意很好,又賺了不少呢!”
妞妞每次聽到這麼說,都很替他開心。
感受到女兒的開心,杜文禮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些欣慰。
不過,每次和女兒掛斷電話後,總是有股強烈的失落與心酸湧上他的心頭,他很渴望能有親人陪伴在他的身邊。
和他一起分享他真正的喜怒哀樂。
可惜,所有親人都遠走了。
而他如今這個情況,就算有些離異或喪夫的中年女人對他表示好感,他也不敢輕易與人家開始一段感情了。
他怕辜負別人,也怕被別人辜負。
所以,索性不再開始,做個永遠的孤家寡人。
……
水恩和木恩去年都考上了軍校,都成為了自己父親段西川的學生。
段西川為此,很是在沈小北麵前自豪了一陣。
兩個兒子從此有他這個當爹的親自教導,沈小北也覺得無比欣慰與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