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二人經了一番吵鬧,卻也皆是不惱,神色平靜,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隻是實際相處起來間,卻多了一抹似有若無的尷尬。
林思夜領著寧清河回了篝火旁,林思夜在前麵走,寧清河默默跟在後麵,兩根手指緊緊抓住林思夜的袖口,也不言語,隻默默跟著。
林思夜撓了撓頭,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寧清河抿了抿唇,眉眼間流露出絲絲怯意與羞愧。
“那個…”
兩人卻是同時開口道。
“你先說…”
兩人異口同聲。
“我聽你說完…”
兩人默契十足。
“我…”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終於,林思夜繃不住了。
他咂咂嘴,晃了晃腦袋,然後眼神示意寧清河,讓她先說。
“我知道是我之前做的不好,是我太過刁蠻,老是影響你做事,又派不上用場,對不起啊。”
寧清河盯著林思夜,有些低落的說。
林思夜撓了撓頭。
他轉過身繼續趕路。
寧清河就跟在他的跟在身後。
然後就撞到了林思夜背上。
卻原來是寧清河走了半晌,林思夜突然停下腳步,他轉過頭,把手扣在臉頰上,抿唇不語,似乎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寧清河望著林思夜,目光有些呆滯。
過了良久,寧清河都感覺快要有些窒息的時候,才終於聽到林思夜開口。
“其實…”
“我倒是沒有怪你。”
“使使小性子而已,其實我覺得還挺可愛的。”
為什麼這家夥說這種話的時候也能麵無表情啊?!!!
寧清河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
寧清河感覺臉頰有些熱。
這家夥明明好像很嫌棄我,現在又說我可愛。
又說我麻煩,又不讓我走,還好強硬的樣子,我記得小說裏說男孩子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欺負她,想引起她的注意,也就是說他是他是…
寧清河感覺臉有些燙。
當然啦,本公主天生麗質,被喜歡也很正常啦。
寧清河端詳起林思夜。
哼,雖然不算俊俏,也算得上清秀吧,配本公主也就勉勉強強吧,他要是以後對我溫柔些,本公主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了,哼~。
哼,書上怎麼說來著,傲嬌,對,林思夜這個死傲嬌。
思及於此,寧清河有點小生氣,她叉起腰,撇撇嘴,帶著幾分氣憤地瞥向林思夜。
———
林思夜在思索著逃出這片竹林的方法。
寧清河的變化他自是覺察到了,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總體而言起來,寧清河似乎更為信任自己了,對於當下的處境來說,這自然是好事,所以少年便坦然也接受了。
至於少女想的是什麼?
天曉得。
試圖理解一個少女的心思簡直是自討苦吃。
————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帶著這個有些笨笨的笨女孩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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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月亮隱歸於烏雲之中,星辰黯淡無光,塵世間的喧囂已然沉寂,空氣中,月夜空無一物的灰白正緩緩流動。
在黑暗的壁障裏,兩人的心緒都有了短暫的放鬆,在放鬆的片刻,寧清河想了很多,她想起了她的父皇母後,想起了兒時看到的月色,想到了阿芒是否沉默的倚靠在窗台邊凝望著宮牆旁的柳樹等待著她的歸去?在回憶中,她對以往認為枯燥單調的生活也滿是眷戀。
林思夜卻沒有想這些,往昔的東西,他不總是願意懷念,許多的去日苦痛與悔恨,希望與憧憬他早已銘刻於心,那些回憶構成的樊籠隻會讓人變得迷惘和軟弱,他不會去做徒增悲歎的事情。
他思考的是當下,當下有很多事情還沒能得到解決,寧清河的身子太弱,當下這種每天吃野草雜魚的生活,使得她的體魄愈發混濁了,再過幾天,這位嬌生慣養的公主殿下恐怕就會陷入病灶纏身的境地,屆時,便如大廈之崩,隻在頃刻了。
然而林思夜暫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他隻得每夜用靈氣滋養寧清河的根骨,延緩那一日的到來,隻是林思夜卻從不觸碰寧清河的身軀,往往以隔空禦靈之法,以靈氣覆映寧清河,如此,林思夜所費甚巨,收效卻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