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裏了?”張華以一種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凶狠的語氣問道。

齊達看著張華一臉凶狠的樣子,幾乎是本能的瑟縮了一下肩膀,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害怕,於是正容道:“我去了李度那裏問了幾句話,回來遇到阿隱,就一起吃了下飯。有什麼事麼?”

“什麼事?你知不知道田雨在這裏等得有多急,你還有閑心與外人一起吃飯?”張華臉色稍稍緩和了些,但是話語中依然是慢慢的不讚同。

“阿隱不是外人。”齊達低聲分說了一句,隨即發現,張華臉色變得比剛才還要難看,齊達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聽到了他磨牙的聲音,於是立刻閉上嘴巴一個字也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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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華幾乎是惡狠狠的轉身就往裏麵走,看也不看齊達一眼。當然,他敢這副作態也是因為他確定齊達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麵。

想著剛才聽到的那句“你做的最好吃”的話,雖然不是不明白那十有**是庾隱故意說給他聽的,但他還是禁不住憤怒起來。該死的庾隱,居然膽敢在他麵前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覬覦他羽翼下的人!當然,更生氣的是齊達這個沒自覺的,居然就這樣巴巴的送上去給人調戲。

怒氣衝衝的一直走到正房簷廊下,張華才猛然停下腳步,惡狠狠的轉頭,正要說話,卻對上一張隻差毫厘就要撞到一起的臉龐,臉上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吸間傳出來的熱度。張華突然就覺得喉嚨一緊,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張華,你還沒吃飯嗎?”齊達一臉關切和理解——如果是這樣就很好理解了,肚子餓的人通常很容易生氣。

張華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而蹶到。看著齊達滿是關切的臉龐,所有的憤怒突然間就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無力感。此外,還有一絲絲對庾隱的憐憫兼慶災樂禍,以及一絲隱隱的恨意——這人,這人,怎麼就這麼能錯解別人的心意呢!

所以,其實大家都是五十步比百步,誰也別笑誰!

深深的吸了口氣,張華用一種幹巴巴的語氣快速說道:“我吃過飯了,但是田雨還沒有吃。他沒得到毛穎的消息就不安心,所以你還是想想進去後怎麼跟他說話安慰他吧。”幾乎不換氣把所有的話說完。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

話音未落,聽到外麵說話聲的田雨已經衝了出來,“得到消息了?”

對著田雨幾乎是寄托著所有希望的雙眼,齊達突然發現,自己之前為了怎麼說而猶疑那麼半天,實在是不應該。“嗯。”

“她——”田雨剛剛扯開一個幾乎把嘴咧到腦後的笑容,隨即又收起來,不安的道:“她,還好麼?”

好?

齊達不知道該怎麼給這個“好”字下定義。要論吃穿,自然是好的,皇宮裏麵,尤其是新得皇帝寵愛,自然是錦衣玉食;可是,光光吃好穿好就算好了嗎?如果以前他可能這麼覺得,可是現在,他怎麼也無法給出個“好”字。

“進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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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

齊達盤腿坐在榻上,張華同樣以踞坐的姿勢坐在齊達身側。對麵,是搓著手滿臉忐忑的田雨。

“毛穎現在皇宮裏,活的好好的。”先給田雨一顆定心丸。

“真的,那她什麼時候出來?”田雨長長的舒了口氣,臉上終於綻開出了真正的笑容。

一旁的張華卻不像田雨那麼歡喜,因為置身事外,他反倒是在齊達話音一落後就聽出了齊達的未盡之意——好好地活在皇宮裏卻不能出來,為什麼?

“她——”齊達艱難的頓了一下,目光有些不忍的從田雨麵上移開,可能不會出來了。”

“你什麼意思?”田雨驚怒道。

張華一臉了然。

“她已經被皇上封為才人了。”齊達一口氣說出原本以為會很難說出口的答案,然後緊緊盯著田雨的麵孔,預備田雨一有動作就衝下去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