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外麵的紅光閃了一下,突然的就熄滅了,樓下的串串攤終於彈盡糧絕後收攤了。馬路邊上的吵鬧也跟著瞬間的消散了,耳朵根子終於清淨了下來。
我其實躺床上已經睡了一回合了,隻不過迷迷瞪瞪的不是很踏實而已。
其實倒不是對串串店廣告匾發出的紅光多麼的敏感,那個早都習慣了,更何況還有一塊隨便扯來的花布當作窗簾掛在窗戶上頭呢,能擋住大部分的光。
馬倩曾經嘲笑過我,說這簡直他娘的跟自己小時候穿的花棉褲是同款。
馬倩是劉偉的女朋友,她的任何生活作風問題都跟我沒半毛錢關係的,劉偉是我哥們,可千萬都別誤會了。充其量,他們倆曾屢次借過我的床吧。
天太熱,開著窗戶,這才是煩的我睡不踏實的最主要原因。
把我從迷糊狀態第一次驚醒的是窗戶外邊突然傳來的孫菲菲尖銳、刺亮的笑聲。
孫菲菲是我現在的女朋友,大家不要又誤會了,她不是大明星,而且我自己混的狼狽甚至就連衝著人家照片幹那啥都沒有資格。
孫菲菲可以說是我從樓下超市撿回來的女朋友,當時追人家,一來是女娃的確長的很符合我的審美,二來就是我也的確該有個女朋友了,第三嘛,因為她姓孫。
她一個從秦南來秦州打工的女孩,最初答應跟了我,卻可能就是因為可以有一個下樓就能上班的免費落腳點吧,或者再加上我還有一個能讓她給同事、朋友說出來都覺得很有麵子的工作。
我是這棟獨棟的商住兩用樓的物業經理,四年前,經朋友介紹簽下了這個“小區”的物業管理資格,當時我其實已經在社會上閑耽了好幾年,父母覺得好歹算個正經工作吧,就破天荒的投了資,解決了絕大部分先期啟動資金問題。
其實也不是咱自己多有本事,這種獨棟商住樓的物業,人家大的物業公司壓根看不上,咱這相當於是在蒼蠅腿上刮肉呢。
就這,我都沒敢一個人接,拉了我最好的哥們張暢合夥,我六他四,所以他是副經理。
我叫周陽,秦州土著,咱學習不成,隻考上了一個二本,南郊的一所財經學校。我媽要早生我一年,就虧大發了,因為我上大學之前的那一年,我的母校還隻是一座大專。
可我也有驕傲的地方呀!我學的專業相當牛逼呀,因為它有一個說出相當很炸耳的名字:
國際貿易!
是咱自己混的背,不能怪母校,也不能怪社會,從來沒走到國際,也沒跟人談過貿易。
扯遠了,再回來。
可能有人要問,你女朋友在樓下吃串串你自己為什麼不去?
因為我喝酒了!這會兒還暈乎乎的呢。而且她下班後拉著同超市的好朋友們吃下串串本來就是隔三差五的事兒,自己那點錢每月必空。
她剛才故意那麼尖銳、高調的跟朋友聊天肯定本意就是提醒我下樓買單的。我的房子就在二樓,物業辦公室旁邊的一個原來的儲物間改的,因為有扇小窗,所以還能住人,因為樓層太低太吵租不出去才便宜了我。
我假裝沒聽見,因為我自己手機裏的錢今晚基本上一次性花光了,明天的夥食還發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