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忘了我嗎……”我看著麵前的青年,他是陸子休,是轉世後的陸子休。我撲進了他的懷裏,眼淚再也止不住,“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有了記憶,卻還是會來找我……”
陸子休抬起了我的臉,他輕輕擦拭著我的眼淚,像前世的每一次一樣,“原來,我的執念是你,難怪我這一世總感覺自己在尋找什麼……”
“難怪我早早的就不想活了……”
“你看吧落落。”他笑了笑,頗有些慶幸,“就算我忘了你,我的執念也不會忘記你。”
“所以啊……”他刮了刮我的鼻尖,“所以你休想甩掉我。”
我沒有說話,隻是用力抱緊了他的腰。
“落落。”
“你還沒有聽我親口說過。”
“……什麼?”我抬頭看著他,他琥珀色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小小的我倒映在那一汪池水中,現在的他,一如往常,滿心滿眼都是我。
“……我愛你,落落。”說罷,細膩的吻落下,陸子休托著我的後頸,力度又輕又柔,他一遍又一遍碾過我的唇角、唇瓣,像以前無數次一樣。
他的淚水滴在我的臉上,與我的淚水交融,滾燙又熱烈。他的大手護著我的後腰,讓我緊緊與他相貼,我放在他腰側的手逐漸向上,直到勾住了他的脖頸。我輕輕踮腳,努力回應著他。
漸漸地,我感覺抱著的人似乎有些不太真實,我睜開了眼,看到陸子休的身體居然開始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怎、怎麼會這樣……你的執念什麼時候解開了……”我慌了,眼淚又一次決堤,我不斷收緊手臂,想要將他留下。
“別怕。”他吻了吻我的眉心,“你還沒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偷偷學的禁術……”
“所以……”他笑了笑,“我還會再回來的。”
陸子休的身體很快就變成了半透明色,我的雙手再也鎖不住他。
“不要——!!!”陸子休化作了點點金光,消散在了我的麵前,我想伸手抓住他,可卻碰掉了被我收起來的碎紙片。
消散前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他的嘴唇翕動,他似乎說了句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頹坐在地上,身旁撒了幾片碎紙片,我的眼淚滴在紙片上,打濕上麵的字跡。
突然間,我好像想到了什麼,我慌亂地撿起地上的紙片,一片片翻看上麵的內容。
“他的眼睛很好看……”
“他笑起來很好看……”
“他的手也很好看……”
……
我摸著上麵不同時期的字跡,忽然就笑了。
原來,原來他不止來過一次!
原來,原來這些沒頭沒尾的話都是關於他!
所以,他究竟來過多少次?
所以,我為什麼會一次又一次地忘記他?
所以……
我的笑忽然僵住了。
所以……他是誰呢?
我的心越來越痛,我的意識也漸漸模糊,我晃了晃腦袋,強撐意識。
我怎麼好像要忘記他了!
不!不可以!不能忘了他!
我從地上爬起來,慌亂地衝到桌邊。我隨手撕了一片紙,又慌亂地拿起筆。
在落筆的瞬間,我忽然就想起了他在投胎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那口型,分明是在說——“等我。”
我奮筆在紙上寫著——“你在等他,他是……”
還未寫完,我的眼前一黑,徹底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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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又一次從地板上醒了過來,我摸了摸臉,果然,我又是滿臉淚痕,我的心裏還很難受,酸酸漲漲的,還有一陣陣的鈍痛。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會隔三差五的從地板上醒過來,並且伴隨著滿臉淚痕,真是太有損我客棧老板的形象了。
“咦?”我按在地板上想要起身,手卻好像按住了別的什麼東西,我低頭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的手邊竟然撒了一地碎紙片!奇怪,我不是把它們都收起來了嗎,怎麼現在都散在地板上了?
我收拾起地上的碎紙片一片片翻看。讓我看看,這次又寫了什麼。
“你在等他。他是……”
我擰著眉看了半天,我在……等他?
他……是誰啊?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為什麼提到他,我的心裏會這麼難受呢。
甚至……
我伸手摸了摸臉,我怎麼又哭了。
他……到底是誰啊……
我是不是……忘了什麼……
“叮鈴……叮鈴……”
往生鈴響了,我的客人來了。
這會是我等的那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