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內沉默了許久,皇後淚流滿麵地坐在椅子上,太子站在殿門口,沈如山一直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人,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隻有顧軒依舊用殷切的目光看著燕塵。
燕塵幫皇帝施完針,慢悠悠地起身,來到顧軒麵前,伸出手,語氣淡淡地說道:“拿來吧。”
顧軒沒想到母妃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他抬起頭,眼眶微紅地問道:“母妃,你就隻想和我說這些嗎?”
“不然應該說什麼?”
“母妃,我們都那麼多年沒見麵了,你難道就不想我嗎?”
聽到他的話,燕塵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神情未變,“這麼多年沒見是我的錯嗎?我當初給你留下了醫術和藥,是等有一天你在皇宮呆膩了,可以有一條退路,可是你貪戀上了權勢。”
顧軒緊緊盯著她,渾身顫抖,握在輪椅扶手上的骨節發白,“母親,這不全是我的錯,你知道我當初在宮裏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嗎?”
“所以呢?我就應該可憐你嗎?你身上流著先帝的血,當初我原本要離開了,是因為你的到來,你們父子就是給我帶來無盡痛苦的人!”
顧軒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妃,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在母妃心裏是這樣的存在,所以這就是她拋棄自己的原因嗎?
燕塵心裏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緩了一下,繼續道:“你十歲的時候,我就讓魏公公問你想不想離開?是你執意要留下來的,包括當年你摔下馬以後,我已經讓魏公公準備好了一切,是你非要留下來報仇。
可你報仇的手段卻是利用我留下的藥方,製造鼠疫,控製暗衛,雖然我恨你,但我也試圖拯救你,是你自己甘願留在皇宮這個汙水缸裏的,現在能怪誰?把我的藥方拿出來?”
顧軒淚流滿麵地坐在椅子上,他從衣襟裏抽出一個陳舊的本子,遞給了燕塵,接過後,燕塵朝著太子走去。
“殿下答應帶我去見師兄還算數嗎?我想離開了?”
聞言,顧宸才回過神來,剛才她們的爭吵自己聽在耳中,心裏卻仍舊想著父皇的事,整理了一下思緒,他開口道:“流雲,路你還記得嗎?”
“回殿下,記得。”
“那你帶師伯前往,順便替孤給師傅問個好。”
“是,屬下遵命。”
接著兩人朝著宮門的方向走去,顧宸看著他們的背影,慢慢轉身。
“來人,傳張院首替父皇治病,再傳文武百官進宮。”
“是,遵命!”
張院首趕到後,仔細診了脈,然後說道:“殿下,陛下中風了,以後隻能躺在床上度日,話多半也說不清了。”
“嗯,孤知道了,退下吧。”
“是”
張院首走後不久,流風就來回稟文武百官已經到了。
其實今日大部分官員都準備好了被召見,如此大的動靜,朝堂估計要變天了。
——
朝堂上,顧宸坐在龍椅旁,看著下麵的官員,開口說道:“今日有三件事要議,第一件就是父皇中風了,你們想必已經知曉了,說說都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