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其樂融融,完全不像有外人在。
周爸特意開了一瓶好酒,拿手裏在江酒眼前晃了晃,江酒識趣地遞過杯子,然後蘇可兒就看到那個小小的玻璃杯子,隻倒了一個底,大約半個指節。
兩個大老爺們一碰杯,江酒仰頭,一飲而盡,看著如此豪爽的江酒,周爸狐疑道,“沒醉?”
江酒極為自信點頭回應,“長大了!”
然後,一頓年夜飯,江酒陪著周爸整整喝了三大杯,周爸紅著臉,吃著菜,笑嗬嗬地調侃。
江酒紅著臉,低著頭,一言不發,很明顯,他醉了。
“師父,你醉了?”小丫頭小心翼翼的詢問。
江酒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的看了身旁的蘇可兒一眼,沒吱一聲。
小丫頭看著自家師父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個修真者被一個普通人灌醉,哈哈哈,奇恥大辱啊,修真之恥,江大禍患。
“果然呐,小說裏都是騙人的。”小丫頭搖著頭,故作深沉。
江酒沒好氣的白了身旁的蘇可兒一眼,繼續低頭沉默……
年夜飯後,小丫頭硬要拉著她的諾諾姐壓馬路,而江酒,垂著腦袋,低著頭,好似一個提線木偶般,又好像在認錯,亦步亦趨跟在二女身後。
一路走來,小丫頭左瞧瞧右看看,隻見家家戶戶門前掛著大紅燈籠,紅紅火火分外喜慶,三兩成群的小孩在馬路上跑鬧,看見大人紮堆在桌邊玩牌,吵吵鬧鬧,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遠方天邊不時還有煙花綻開,照亮天際……
常年住在城裏的蘇可兒哪見過這場麵,覺得格外新鮮,城裏過年時總給人一種冷冷清清的熱鬧感,完全不似她眼前所見,溫馨之中帶著喜氣,平淡尋常中卻是年味十足。
“諾諾姐,師父他真的不會發酒瘋嗎?”
“不會,你放心。”
“那,我師父這樣,不會出事吧。”小丫頭擔憂的回頭看了眼猶如木偶般的師父,嘀咕道,“酒量真差,都沒我能喝。”
周諾諾聞言,咯咯低笑著說道,“沒事,你師父今年長進了,往年,就這麼一點就醉了。”
周諾諾說著,用手掐了點指尖,有些誇張的說道,“就這麼點。”
“啊!這麼點!”蘇可兒眼睛都瞪大了,驚詫道,“師父叫江酒,難道不應該是海量嗎。”
周諾諾聞言,笑的更歡了,勾著腰,直說自己笑的肚子疼,好久,緩過勁來的女孩這才一本正經道,“你知道,你的師父是怎麼形容自己的嗎,遇江就沉,沾酒便醉,這就是江酒,哈哈……”
又是一陣銀鈴般的輕笑聲,周諾諾拉著蘇可兒,向一個方向一路小跑過去,小丫頭一個勁回頭,生怕自己喝酒喝的迷糊的師父跟丟了。
不一會,兩個女孩在一個橋邊停下,借著路邊燈光,蘇可兒看清了橋底的河水,沒有多深。
周諾諾笑的說道,“小時候,你師父大概這麼高的時候。”
說著,周諾諾在自己腰間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就差不多這麼高,“你師父在橋底玩水,差點沒被淹死。”
蘇可兒聞言,好奇的探出腦袋,又一次看向橋底的水麵,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隱約覺得這段河水最多也就到她膝蓋的位置,不深啊。
要是此時的江酒清醒著,一定會在女孩說完話後狡辯一句,當時隻是因為水底石頭太滑,摔倒了而已,純屬意外!
好多黑曆史,就這麼被一一翻了出來,小丫頭有些心虛的看著跟在她兩身後的江酒,怯怯說道,“師父他酒醒了,不會記得我們說了什麼吧。”
周諾諾一個勁搖頭,“不怕,這樣他就已經喝斷片了,醒來以後什麼都不會記得。”
“真的?”蘇可兒疑惑的看向身旁的諾諾姐,有些不確定,誰喝斷片了還能這麼平靜地跟著她們到處跑。
“真的!”周諾諾強調道,“你師父酒量不行,可是酒品很好,即便喝醉了也是不哭不鬧的,更不會借酒發瘋。”
蘇可兒扭頭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師父,低低呢喃道,“確定不是因為壓在心裏的秘密太多,不能吐露嗎。”
“你說什麼?”周諾諾並未聽清小丫頭的那句呢喃,出聲詢問道。
“沒什麼,就是師父這個樣子好傻啊,哈哈哈……”
蘇可兒笑著,周諾諾同樣跟著笑了起來,隻有跟在她們身後的江酒,沉默地像個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