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源城,紅棗酒館。
少女趴在吧台前,一雙貓耳耷拉在銀白色長發裏,不時動彈兩下。
少女名為新枝,貓精靈族。
她身穿一件純白襯衣,領口敞著,被一天的忙碌弄得褶皺,細細的腰肢下穿一條短褲,踩一雙平跟涼鞋,露出光滑潔白的雙腿。
“酒保,照舊。”新枝慵懶地說道。
“好嘞!新枝大人。”
酒保轉身,麻利地倒上一杯深藍金品葡萄酒,滴入兩滴鰹魚油,便將高腳杯輕推到新枝近前。
新枝紅潤的小嘴含住杯口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揚,美滋滋地眯起眼打起盹兒來。
清晨的酒館有些冷清,酒保正想睡會兒,忽然,風鈴伴著推扇門的嘎吱聲響起。
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闖了進來。
酒保見有客人來,趕忙迎上前去,笑眯眯地詢問對方:“這位大人,您看需要喝點什麼?”
壯漢找了個偏僻的角落,一屁股坐下,猛捶圓桌,有些暴躁地說道:“快把你們這裏最貴最好的酒拿上來!”
“好的大人!”酒保興奮答道,便去往酒庫搬酒。
新枝被吵醒,睜開睡眼朦朧的湛藍色眸子,打量著那壯漢。
壯漢麵部布滿野獸形狀刺青,身著獸皮獵戶裝,看起來像是一名賞金獵人。
他一隻手攥著個沾滿血漬的虎皮袋,另一隻手牽著一條鐵鏈。
鐵鏈另一端拴著個幹瘦肮髒的小孩,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
小孩頭上頂著一對巨大的鼠耳,像是兩個圓盤。
他的衣服破爛不堪,周身布滿結痂的瘡疤,渾身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半晌,酒保抬來一個大鐵桶,鐵桶裏包裹著一個橡木桶。
他打開木桶閥門,桶中的深藍色葡萄酒涓涓流入高腳杯中,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醇。
壯漢急不可耐,抓起杯子一口將酒灌進肚子,大聲嚷嚷著不過癮。
“哎呀!倒這麼慢!你閃開,我自己來!”壯漢囂嚷著,一拳打碎桶蓋,雙手將木桶舉過頭頂,倒出酒來往胃裏猛灌。
一旁酒保看呆了,隨即回過神來,連忙奉承著壯漢好酒量。
看著灑在地上的珍稀美酒,新枝厭惡地“嘖”了一聲,品酒興致全無,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起身準備離去。
“喲,小美人兒,嚇到你了?”壯漢不老實地上下打量著新枝道。
新枝被看的不自在,但並未惱怒,隻是微笑著回應:
“這位大人真是海量啊,哦,不對,我的意思是,您真是闊綽啊。”
“哈哈哈。”
壯漢拍拍褲兜,吹噓道:“看!我有的是錢,等我把這鼠人拿去換了賞錢,這小酒館的酒能被我喝光。”
新枝瞥了瞥壯漢那並不壯碩的褲兜,尷尬地笑笑,輕蔑道:“大人,您知道這一桶窖藏12年的深藍金品葡萄酒什麼價錢嗎?”
“哼,一桶酒能值幾個錢?”壯漢提起桌上的虎皮包袱,從褲兜裏掏出三枚金幣扔在桌上,歪嘴道:“不好喝,掃興,本大人今天高興,不用找了。”
壯漢說罷,拉著鐵鏈,起身準備離去。
“大,大人!”酒保慌忙叫住壯漢道:“您的錢還沒有付清。”
“你說什麼?”
“您……您別生氣,您來我們這兒少,可能不太清楚,我們家的酒,每半杯為一份,這一份售價是兩個金幣,這一桶是321份,買全桶附贈您橡木桶,您隻需再付639金幣就行。”
壯漢楞在原地半晌,又繼續嚷嚷道:“媽的黑店是吧!敲詐到我們賞金獵人頭上來了!不給你邦邦兩拳,我看你是算不清賬了!”
他把口袋和鐵鏈扔到一邊,兩隻手扳得哢哢響,大步跨到酒保近前,憤怒地盯著對方。
龐大的黑影壓在酒保麵前。酒保被嚇得仰彎了背,雙腿止不住地發抖。
“再問你一遍,多少錢?”壯漢鼻孔吐著熱氣問道。
“是……是642金!”酒保咬緊牙關答道,說完害怕地緊緊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