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廖家,的確夠倒黴的。
上半年,未過門的新娘子出了事兒,好好一場婚事,鬧成一場笑話。
將消停幾日,又得罪了左丞相。
誰聽了不唏噓啊。
外頭越講越離譜了,從廖家小兒子講到陸家,又扯到董家,最後開始提起西陵王。
掌櫃的出了賬房,送上一壺熱茶:
“客官,天冷喝壺熱茶,小店新進的茶葉,免費請大家嚐個鮮。”
茶客們便指著掌櫃笑道:
“你這個掌櫃的,好生膽小。如此這樣,咱們就隻顧品茶,休要閑言。”
別的桌也開始起哄:“掌櫃的,咱們這一桌怎麼沒有啊。”
掌櫃樂嗬嗬的:“都有,都有。”
因著熱孝在身,馳勇將軍在京城沒有外出,隻在宅子裏待客,招待前來看望他的京城舊友。
來人中有提起國公府的,不免唏噓,聽到的人都打岔過去。
便是來看望他的黃四爺,也不再提起府裏的事兒。
同他一起來黃六公子,有些莫名其妙。
提到外出的五姐姐時,情不自禁的道:“好生敬佩五姐姐。”
馳勇將軍不明白,那個別人口中離經叛道的五姐姐,有什麼值得他欽佩的?
他如今可是太醫院,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是給太子側妃調理身體的人。
隻是黃四爺看向六哥兒的眼神,有種無法言狀的憐惜。
離開京城的路上,黃之桐念馳勇將軍著急趕回西北,沒有讓他繞路送自己到浦城,在沂水城便分開。
馳勇將軍向西北前行,而她,一路向西。
馳勇將軍見她身邊的人,把路上行程都安排的妥當,安全亦沒有問題,遂放心的離去。
沒有約束的黃之桐,剩下的一段路,邊走邊逛,每到一個城池都想逗留一下。
奈何祝景瀾的飛鴿傳書,都催了好幾回,害得她隻能在趕路的時候自己騎馬,方能彌補她耽誤的時日。
臘月二十那天,一行人到達河西府,想著怎麼著也得兩天行程,才能趕到浦城。
黃之桐索性不走了,在河西府住上兩天,逛足了再繼續最後的行程。
入住客棧的時候,山峰隻跟掌櫃的說了一句什麼,黃之桐便被領進了一間豪華的甲字號客房。
清明驚歎道:“這個山峰,也太敗家了吧,這得多少銀子啊?”
這一路的住宿都是山峰安排的,出了京城都是以安全、整潔為主,可臨近浦城都選的上房。
清明以為他是怕姑娘累了,想讓姑娘住的舒適一些。
哪知等到河西府,居然住上了甲字號上上房。
黃之桐也有些心疼她的銀子:“有些太奢侈了。”
山峰照例先進房間,查看房子的每個角落,領路的夥計熱情解釋:
“客官放心住吧。臨近年關,店裏住宿的客人少了,這間客房比平日裏便宜了六成,還送了兩日膳食。
我們掌櫃的說,就當攢個人氣好過年。”
山峰檢查完每個角落後,接著夥計話說道:
“姑娘,這間客房最關鍵是安全,小的們正好歇在兩邊下人房。”
“這還差不多。”清明認可了。
黃之桐沒多少住店經驗,特別是快到年關的時候。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她就咬咬牙,享受一下這難得的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