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停了下來,身邊真的是祝景瀾!
她疑心這還是夢吧,閉上眼又睜開,不對,這不是夢,她睡醒了!
清楚的看到台上換了一出戲,上次她同趙西漫一起看過的那場。
祝景瀾並沒有坐著同她一起吃酒,隻是立身坐在她身邊,手裏端著一個茶盞,柔聲道:“睡醒了,喝盞熱茶吧。”
黃之桐驚慌的坐起身,身上滑落的不止是披肩,還有一件男人的外袍。
她沒有接過茶盞,口氣不善的質問:“你怎麼在這裏?”
祝景瀾很坦然:“我去你宅子裏看你,說你來看戲了,還有個男人。便尋了過來。”
黃之桐徹底從睡夢中清醒,依舊同之前一樣不理會他,掀開身上男人的外袍丟在他身上,自己起身倒茶。
茶杯端到嘴邊才發現雅間裏隻有他們兩個,穀雨和清明都不在,她不得不開口問:“他們呢?”
祝景瀾目光一直盯著她,手裏在整理外袍,“我來了,那個郎中自然不好在此待著。”
黃之桐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我去找他們。”
“怎麼?”祝景瀾把外袍放在椅背上,“能同他一起看戲,就能不同我一起看戲?”
“你管的著嗎?”黃之桐站起身。
祝景瀾動作極快的站到她麵前,擋住去路,
“你同一個外男來看這種戲,你問我能不能管的著,你說呢?”
黃之桐盯著他,一臉淡然:“然後呢?”
“然後你睡著了。”祝景瀾輕笑道。
他聽說她同她那個發小一起來看戲,心裏五味雜陳,急衝衝趕到南苑。
可是當他找到包間,卻看見她居然睡的深沉。
穀雨站在她身邊,隔開她與那個男人距離,清明與那個男人坐在一側。
這個女子帶給她太多意外,哪有什麼不良的心思,熱鬧的戲台前都能睡著。
“嗯,”黃之桐還是淡然的,“睡醒了,也該回去了。”
祝景瀾不讓她走:“我有話同你講,關於京城的。”
黃之桐沒動,京城還有她牽掛的人。
“你那妹妹,體恤姐妹情誼,賞賜不少物品,已經到達固州府衙,要你回祝家謝恩。前些日子你病了,沒有告訴你。”祝景瀾言簡意賅。
那是他牽掛的人,不是她牽掛的人。
“切!”黃之桐毫不掩飾內心的反感,“我已經與國公府斷了往來,那賞賜是給你的吧?”
祝景瀾沒有否認:“目前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我已經是個被貶謫的小吏。但既然賞賜給你,便不能拒收。”
這個黃芝蘭,當真是陰魂不散!她已經到容西了,還惺惺作態幹嘛?炫耀?嘲諷?
“必須回去謝恩?”黃之桐明知故問。
“亦可不回去,謊稱你病了,在浦江養病,一時回不去也是可行的。”祝景瀾替她著想。
“還是回吧,”黃之桐堅定道,“一起吧,正好把和離書帶上。”
祝景瀾又聽到了他不想聽的話,裝作沒聽見,轉移了話題:
“那個,我正式跟你說聲抱歉,關於小竇的身份,我並非要有意欺瞞你。”
黃之桐已經不再糾纏這件事:“原來小醜是我自己,我豈能怪你,是我自己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