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羊腸小道,一聲帶著哀求的聲音劃過天空“媽,弟弟搶我糖葫蘆”
“你這孩子,誰叫你吃的這麼慢呀,讓著弟弟吧,就給他吃了”
看著旁邊比自己胖一圈的弟弟,芊芊哭喪著臉。
明明一人一串的糖葫蘆,就因為自己吃的慢了點,就沒辦法品嚐第二顆。
80年代,重男輕女已經深刻的烙印在人們的腦海中,女孩隻能被稱為賠錢貨,早晚要嫁人,都是人家的,兒子是傳宗接代的香火。
初中畢業的芊芊,1米六五的個頭,身材偏瘦,偏瘦的臉頰,頂著一對會說話的眼睛,挎著剛洗好的一家四口的衣服,站在家門前,井井有條的把衣服晾在竹竿架上,西麵菜園裏低頭除草的媽媽,大聲叫著:“芊芊啊,你想繼續念書啊,媽媽是砸鍋賣鐵都會供你的”芊芊心頭一顫,父母心裏不會沒有自己的孩子的,沒想到後麵的幾句話讓她,放棄了上學的念頭,“芊芊呀,你選個近點的職業學校吧,學個手藝,不要兩年就可以出來上班,到時你弟弟就上初中了,你也可以幫家裏承擔他的費用,也可以幫我們照顧他的生活,女孩不用念太多的書,主要學手藝”
從小到大,不管生活中還是學習中,弟弟永遠都是第一考慮對象,不美好的童年就要用一生來治愈,芊芊要逃離這個家庭,這是正好同村的遠親表哥要去深圳電子廠裏上班,芊芊一心想離開家,帶著媽媽給的六百塊,跟著表哥來到了全新的城市。
已經快要入冬的11月,深圳確是陽光明媚,22度的太陽頂在樹梢,芊芊感覺自己自由了,沒有了爸媽的管控,不用每天要照顧弟弟為由,委屈自己。
接下來就是進入工廠,分配工作,工廠在一個工業園裏,前麵一棟是工作車間,後麵一棟是員工住宿,每天工作12小時,讓初來工作的芊芊有了吃力感,除了工作,沒有其他的心思,12月底,芊芊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工資,800塊,她欣喜若狂,激動的一陣小跑到公交站,給爸媽打去了電話,一頓寒暄後,媽媽開口,芊芊啊,這工資留一半,另一半就給媽存起來,平時家裏啊,以後你弟成家都要錢,此時的芊芊說不上話來,嗯了一聲,沒有在聊下去的心情了,掛斷了電話,回去的路上,芊芊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步一步的往宿舍走,她知道,她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她是沒有辦法選擇的,他們是父母是手足,是這輩子都沒辦法釋懷的人,玲子服從了,隔天就從銀行辦了500元回家。
“都說這周雙休呢”工位旁邊的王娟話癆嘀咕著,“芊芊,我們周六聚餐吧,發完工資,我們都沒有好好去吃一頓呢”王娟用以上大而清澈的雙眸看著玲子,等著她的回複,可是此時的芊芊沒有心情想聚餐的事,想著口袋裏所剩的銀子也不多,本想拒絕時,王娟搶先一步,“你不回答就算你同意了哈”
下班後,芊芊找到在另一個廠裏的表哥,表哥比芊芊大不了幾歲,但是他已上班幾個年頭了,黝黑的皮膚看著比較老練,他察覺到了芊芊有點不開心,便詢問起工作的細節,得知是把工資的事,表哥心頭也是一頓怒火,怎麼又這麼不心疼孩子的家長,隨即口袋裏掏出三百元塞給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