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藍顏放到那有白色帷帳隔著的厚床墊上。
一樓那盞落地台燈散過來的燈光已經很微弱。
都照不清帳子裏的情形。
但冷熠森依然看得清楚。
床上隻有一個枕頭和一床薄被。
心裏略喜。
他不想看到方思遠的痕跡。
他看不清藍顏的神情,但是從她灼熱緊繃的皮膚上可以感覺到她的情動和緊張。
他咬她雪糯糯的耳朵,聲音低啞,“顏顏,放鬆一點,我不會在這裏真的吃了你。我就是簡單的舒服一下,好嗎?”
藍顏哪裏能回答他這虎狼之詞。
但也沒有力氣把他踹出床幃。
隻能由著他來。
趙瑜隻是偶爾的一瞥,就看見藍顏工作室的巨幅窗簾都拉了起來。
他不由自主的捏緊雙拳,雙目發紅。
恨不得衝過去打倒冷熠森,把藍顏奪過來。
可又還有一點理性在提醒他。
他們才是合法夫妻。
他無權這樣做。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大白天偷歡,看著他們如此親密無間。
趙瑜下定要帶走藍顏的決心,在這一刻好像被擊的粉碎。
潰不成軍。
還血肉模糊。
腳上的那點傷痛好像也千百倍的加重,再也支撐不住他的重量。
他無力的坐倒在沙發裏,以手掩麵。
淚如泉湧。
他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他心中的蘭花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今天再看藍顏和冷熠森,兩人之間的親密和默契明顯更甚從前。
好像插不進去任何人了。
一邊在感官和情動之中忘情恩愛,一邊在哀悼內心藏了數年的感情。
人生有時就是這般無奈。
有的人,不疾不徐就碰上了最愛的人,還恰好握穩了手。
有的人費盡心力也要與最愛的人錯失良緣。
月老真是不公。
月老公公...
趙瑜小子,你還怨上我了?
今世緣,前世結。
你的正緣不是她而已。
趙瑜訂了一張機票,晚上十點的飛機回雲市。
走前,他決定送一件禮物給藍顏。
他打電話給唐雪聞,讓她現在來接他一起吃個晚飯,有事和她聊。
他想讓唐雪聞也看看藍顏和冷熠森的甜蜜,想讓她也放手。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善良。
選擇為藍顏清除一個情敵,讓她過得更幸福。
藍顏還是將成他心頭的朱砂痣。
唐雪聞來的很快。
她對冷熠森還沒有完全死心,多少還抱著一點幻想。
趙瑜找她,一定是因為冷熠森和他妻子之間的事。
趙瑜把她叫到窗邊,指著藍顏的工作室。
輕道,“看到那個拉著巨幅窗簾的工作室了嗎?”
“那是藍顏的工作室。”
唐雪聞手指屈緊,目光深深的看過去。
她也很想知道藍顏是何許人,怎麼讓冷熠森死心塌地的。
趙瑜的聲音輕輕飄進她耳內,“冷熠森也在裏麵。”
唐雪聞不可置信的看他。
趙瑜苦笑一下,淡淡與她對視。
認真痛苦的神色由不得唐雪聞不信。
大白天的。
門窗緊閉。
成年男女,在裏麵會做什麼,可想而知。
唐雪聞臉色發白。
無力又心痛。
可是她能怎麼辦?
衝過去把人抓出來?
說他們白日偷情,不知羞恥?
嗬嗬。
人家才是合法夫妻好不好?
隻有她和趙瑜現在才是第三者,哪怕他們都比他們夫妻先認識對方。
唐雪聞蹲下身,隱藏在陰影裏。
羞愧又難受的捂住臉。
淚水從指縫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