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觀刑台上的還有一個身穿朱紅色官袍的中年男子,這男的品貌儒雅,留著長須。乃是燕郡郡守張乾,張文斌之堂弟。
昨日剛從範陽郡回來,便聽兄長張文斌說瘋症多年的燕王自愈的消息。作為燕郡郡守的他,哪怕心中萬般不願,也要給皇室麵子上門去問候,維持表麵上的客套。
這不今日一早出發,半路便遇到劉誌押解錢富的隊伍。稍一打聽,才知道如今王府已經換了王傅,還要斬錢富,他隻得和燕王府新王傅打招呼,於是也就隨著一起過來,坐在觀刑台上。
時間很快就要到了午時三刻,劉誌說了半天錢富的罪名,早就口幹舌燥。眼見時辰快到,便示意劊子手驗明正身,拔掉身上的亡命牌和被堵在嘴上的破布。
“張大人,救我啊!張大人……”錢富嘴上的破布一被拿掉,便朝張乾大喊。
“哼!你犯下如此多大罪,可謂是罄竹難書。哼,還想讓本官救你!”張乾怒道。
“張大人,我貪沒的銀子不還是為了孝敬你和你們張家……”錢富不死心。
“住嘴!大膽刑徒!死到臨頭還敢汙蔑朝廷命官。”張乾心虛不已,自錢富來到此地,不管是他,還是他身後的張家,都與錢富背地裏有勾當不少。
如今他錢富淪為階下囚,為了自己的安全,他恨不得錢富趕緊去死,避免把自己搭進去。
畢竟一個瘋傻的燕王和一個正常的燕王是截然不同的。
他張家在燕郡勢大,但現在燕郡已經被劃給燕王作為封地,名義上軍政大權都歸燕王府管。
“張乾,你真TM的無情,不要忘了!我跟你們張家作了多少事……”錢富嘶啞大叫。
“斬了!快把他給本官斬了他!”張乾朝劊子手吼道,且隨手一把抓上令箭扔了出去。
箭令落地,發出“砰”的一聲,很小。劊子手不知是不是聽到了,直接手起刀落,錢富的人頭滾落地上。
“張郡守,你這是何意?”劉誌臉臭得不行,這張乾可謂是完全無視他的存在。這箭令可是發號施令之物,當然是由身為主刑官劉誌扔的,現在被張乾搶扔出去,把他劉誌當什麼啦!
“哎呀!罪過罪過,下官剛才一時氣憤,竟忘了此事,還望王傅海涵!”張乾拱手作揖,連連向劉誌賠罪。可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收斂,甚至還帶著絲絲不屑。
劉誌雖然十分惱怒,然想到燕郡張家的勢力。緊皺的眉頭瞬間展開,強假笑,這一刻他體會到了燕郡豪族官員的霸道。
“罷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劉誌擺了擺手。
劉誌轉身,不理張乾。
今天斬錢富一是為了王府正名,二是為王府田地招募百姓。
不管是誰扔令箭,錢富的死已經達到該達到目的。
邢台下的百姓議論聲,劉誌也聽到了。
“我就說嘛!殿下瘋傻早就有傳聞,怎麼可能會發哪些政令。”
“是你說的嗎?……”
“太好了,燕王英明!”
“不用再那些賦稅,太好了!”
“……”
嘈雜的議論聲大多是說燕王的好,劉誌的臉上的笑容不斷,和同在觀刑台上的張乾不同,張乾那張臉變的十分難看。
很顯然,燕王府用錢富的人頭挽回了王府的聲譽,這對他們豪族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魚肉麻木的百姓非常容易,且額付出的代價可忽略不計。百姓若是歸心燕王,燕王府就能在燕郡坐穩,他們也要多付出不少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