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類似的經曆,不知道如何怎麼用語,幹脆用漢語回了這麼一句。
這下輪到梅原懵了,旋即他猜想夜貓用漢語說的一定是很有意義的敬語,無法用日語精準翻譯,所以對方索性不翻譯直接用母語。
“白羽先生請進。”
一行人前後而行。
到達臨時布置的靈堂,夜貓震驚地看到裏麵的“宗室傭人”和竹內夫人全都是黑衣黑褲。
夜貓這才明白德川家的細心,為他準備的黑西服、黑領帶、黑大衣一身行頭十分貼合吊唁的場景。
此時一個女性傭人上前接過夜貓手中的兩束菊花,另一個男性傭人遞給他一樣東西。
“嗯?降真香?”
夜貓低頭看去,這正是之前來訪竹內家時,兩人聊起的中國降真香。
男性傭人低語道:
“白羽先生,按日本的規矩,請先敬香,再獻花。”
他沒有猶豫,在祭壇前點燃並插上了降真香。
接著女性傭人將菊花交還夜貓,由他親自獻上。
“白羽先生,您不是家主的親人,獻花後鞠一次躬就行了。”
女傭人靠近他,低著頭輕聲說道。
夜貓沒有回話,隻是微微側身點點頭,獻花後對著竹內睦泰的遺像深鞠一躬。
做完這些,他才走向竹內美智子,淺鞠一躬:
“竹內夫人,請節哀。”
後麵三個字,他依舊用漢語。
美智子略懂一些中文,能明白夜貓的意思。
她微啟雙唇:
“謝謝白羽先生能掛念睦泰,您能來吊唁他,證明他沒認錯您這個朋友。”
“我白羽初到日本,不認識什麼人,也沒什麼本事,能得到竹內大人的賞識是我三生有幸。隻可惜我知道這個消息太晚了,今天才來吊唁,還請夫人不要怪我失了禮數。”
“白羽先生客氣了,您能來就是對睦泰最好的安慰,請坐吧。”
兩人先後落座,聊起了竹內睦泰生前的一些往事。
夜貓幾次想詢問其死因,但每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畢竟他這個外人不好介入太多。
美智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便主動提及:
“睦泰是突然去世的,之前沒有任何異樣,醫院也查不出死因,隻能以猝死定。睦泰他一直很健康,作為親屬很難接受這個現實,我們也隻能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隻是他去年年底才過了53歲生日,就這麼離開人世一定很不甘心吧?”
說完,美智子終於忍不住抽泣起來。
“唉,夫人請節哀。竹內大人此刻一定在天堂看著我們,他一定希望您和您的家人能繼續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美智子漸漸收住哭聲,她深深地看了夜貓一眼,眼眸中蘊藏著某些似有似無的情緒。
此時一個“宗室傭人”靠近美智子小聲說道:
“夫人,德川大人一行來了。”
聞言,美智子擦幹眼淚站起身,夜貓也跟著站起。
不一會,靈堂外一陣腳步聲傳來,梅原執事引領著德川家主和一群黑衣人步履整齊地走來。
夜貓遠遠看見二小姐身著黑色套裝緊跟在她爺爺身邊,身後一群人中夜貓認出了兩人:籾山和涼海,這兩個德川家的保鏢。
當時就是他們在雪場山頂,誤以為夜貓對二小姐有敵意將其放倒,要不是二小姐及時製止,夜貓說不定已經涼了。
想起那事,夜貓就覺得自己又被一件冰冷的金屬物體頂著後脖頸,這讓他不寒而栗。
德川爺孫進入靈堂,敬香、獻花、鞠躬一氣嗬成,動作比夜貓熟練老道多了。
細心的夜貓發現,爺孫倆獻的花和自己一樣,都是黃色和白色的菊花。
“看來是同時買的,德川家還挺講究。”
夜貓暗自佩服對方做事的細致。
一套流程下來,美智子招呼大家到會客廳休息,梅原執事則安排手下人一部分去會客廳待客,一部分留下收拾靈堂。
德川家主上前一步,對美智子說道:
“竹內夫人,我有話和你單獨說,請吧。”
“好。”
美智子應道。
兩人去了另一處,二小姐和夜貓去了會客廳,德川家的保鏢則兵分兩路跟隨爺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