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見到這樣的主子,亦是心力交瘁,除了安慰,她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現在林婕妤的一切都與子曰無關了,十一月份的時候,林婕妤終於抵不過心中的恐懼與精神的折磨,在寢室拿著剪刀刺入了自己的胸口,而她的宮婢也殉主而去。
聽說是因為林婕妤的宮婢一天一晚上都沒有出現,紫玉堂打雜的宮女和太監大著膽子進入了寢室,看到了床上和床邊已經屍體僵硬的兩個人。
一個不受寵的妃子,喪禮也隻是草草辦了一下,宮中人也有惋惜的,妃嬪們當然則是竊喜的,這麼大一個敵人輕輕鬆鬆自己給自己折騰死了,簡直是開心得合不攏嘴啊。
有些事情還真是玄乎,曾經被認為最有潛力成為權勢妃子的人,沒想到會在她們這屆秀女裏第一個隕落的人。
貴妃大仇得報,連帶著幾天心情都好得不得了,漪瀾宮的人都感覺得到,隻是沒人敢去問,也沒人敢說,隻是自個兒內心的揣測,自家娘娘心情好是與林婕妤的死有關。
寄暢園裏,子曰也聽魚服說起了這件事,她較為惋惜花語會殉主,這麼個忠心的奴婢,值得人敬重。換做是她,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小桃知道花語是林婕妤從家裏帶來的奴婢,曾經作為一個家生子,她對此深有體會,歎了口氣道:“如果花語不死,她在林家的家人大概也很難做。”
子曰和李嬤嬤都知道這話的意思,可魚服是窮苦人家進宮,不太懂這些,便道:“怎麼會?這個和花語的家人有什麼關係?難道簽賣身契的時候,還規定了,伺候的主子死了一定要跟著去死,否則就禍及家人嗎?”
小桃笑了笑,解釋道:“若是在宮外,花語或許還可以回到林家伺候,但這皇宮,花語出不去,作為林婕妤的心腹,她自然知道林婕妤很多的事情,或者林家很多的事情,若她繼續留在宮裏,一旦林家有什麼被泄露,不管是不是她,她都會被波及。這樣,還不如最開始就跟著主子死了,博個好名聲。”
魚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還有這樣的。”
此時,子曰也淡淡的說了一句:“心腹難當,易主就更加難了。”說完這句,她發現三天表情都有些古怪,才察覺剛才那句話有些不妥,便道:“你們可別這個樣子,我隻是就事論事,若你們要對號入座,我可是不管的喲。”
瞧著主子頑皮的微笑,三人表情也緩和了一些,繼續聊別的話題去了。
到了十二月份的時候,莊妃發動了,是在深夜,那時子曰正抱著趙凰淩悠哉悠哉的睡著,聽到這件事後,在子曰的說合下,趙凰淩也打算去看看,兩人迅速的起身,趕往莊妃的承乾宮。
貴妃等人已經先到了,妃嬪們都知道今晚是寧昭媛侍寢,當看到皇上和她一同出現時,眼裏都路出厭羨的目光,十分隱晦。
趙凰淩沒注意這些,隻是問了貴妃,莊妃的情況,貴妃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後,直接讓皇上回去了,這裏有她坐鎮,一切都不會有事的,美名其曰皇上明早還要上朝,耽誤不得。
莊妃伺候他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趙凰淩也隻是過來看一眼就準備離開了,貴妃給了個借口,他自然離去。
子曰羨慕的看著趙凰淩瀟灑的離開,哎,她也不想在這兒待著,白天還好,這大晚上的,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一眾妃嬪在殿內等了好一會兒,莊妃都還沒生出來,由於是夜晚,每個人的精神都不是很飽滿,所以也沒有向上次林婕妤那般說話說得口沫橫飛。
貴妃見她們一個個都是哈欠連天,一點精神都沒有,便直接讓她們都回去了,可以不用在這兒帶著,眾人等的就是這句話。妃嬪生孩子,需得來看一眼,若是有高位妃子,特別是像貴妃這種有實權的人,就一定得她先發話,她們才能離開。不然沒有一定的理由,就隻能一直跟著等著。
子曰回去後倒頭就睡了,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就得知,莊妃在淩晨的時候生了個小公主。子曰讓李嬤嬤準備了一些賀禮,便往承乾宮去道喜了,去時,賢妃她們已經在了,幾個人閑聊了幾句,還看了二公主,相比大公主那瘦弱的模樣,二公主可以說是白胖的了。
看得出莊妃雖然失落不是個皇子,但對這個女兒,她也是極為喜歡的,大概還有救是有林婕妤的前車之鑒,有孩子並且能養孩子,這就是最大的福氣。
幾個人說話時,恭嬪也來了,許嬪一貫喜歡諷刺這個,諷刺那個,恭嬪如今撫養大公主,許嬪自然是得冷言冷語上兩句的。子曰冷眼看著恭嬪與她唇槍舌戰,差不多膩味了之後,她也從承乾宮裏出來了。
隻是沒走多遠,恭嬪的聲音便在後麵響起:“寧昭媛姐姐,請等一等。”
子曰聞聲止步,回過身子望去,恭嬪已經走近,給她行禮,子曰微微一笑問道:“恭嬪有什麼事情嗎?”
恭嬪低頭抿了抿唇,抽搐了一會兒方才道:“素聞寧昭媛姐姐對養孩子頗有心得,姐姐也知道臣妾如今撫養大公主,所以想請教請教。”
子曰挑挑眉,沒有說話,恭嬪又急忙道:“臣妾知道林婕妤先頭做的那些事令姐姐不喜,隻是幼子無辜,希望姐姐能幫幫臣妾。”
“恭嬪似乎找錯人了,若是關於大公主調理身體,你應該去找太醫。”子曰帶著一貫的淡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