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凰淩如今看她惺惺作態,隻覺惡心,昔日那個嬌蠻直白的表妹,何時變成了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蛇蠍婦人?!
據他所知,寧昭媛自進宮來,就從未得罪過她,若以德妃的想法,寧昭媛孝順太後是罪過,伺候他是罪過,生下大皇子更是天大的罪過!
此等不可理喻的女子,他絕不會心軟,盡管這個是她的嫡親表妹。
趙凰淩冷酷的推開貼上來的德妃:“朕問你,這上麵所寫是否為真?!”
德妃腦子一懵,看到茶幾上的那兩個折子,見皇上臉色不虞,她緩緩的拿起來翻開,一看之下不由心驚膽跳,越往下看時,她陡然一股委屈湧上心頭,眼淚奪眶而出:“皇上,這上麵都不是真的,臣妾沒有,臣妾沒有做過這些!”
趙凰淩語調微冷,麵帶譏笑道:“不是真的?你敢說那名叫長夏的宮女和小東子的太監不是你暗地裏的心腹!”
德妃慌忙跪下,急切動容道:“他們是臣妾的人,可真的不是臣妾讓他們這麼做過,臣妾從來沒有做過這件事,臣妾敢對天發誓!若是臣妾有違誓言,臣妾將不得好死。”
趙凰淩聲音一凜,雖依舊笑著,目光卻是冷冷的。他用力的扣住德妃的下巴,迫使兩人四目相對,看著這張哭紅了臉的嬌媚麵容,緩緩道:“你敢發誓,你從未對大皇子下過手?從未對寧昭媛下過手?”
乍然的一個動作和問句,令德妃目光一閃,管不了下頜的疼痛,她忍住顫抖,楚楚可憐道:“臣妾沒有做過!”
趙凰淩輕聲冷笑,甩開德妃,措防不及之下,德妃撲倒在地上,隻是一瞬間,滿心的屈辱讓她赤紅了雙眼,低聲喊道:“皇上寧願相信寧昭媛,也不相信臣妾,臣妾還是您的表妹啊!臣妾的話就那麼不可信嗎?!”
趙凰淩微微一愣,立即冷笑道:“人證物證俱在,你讓朕用什麼相信你?你幾次三番都謀害大皇子,念在母後與你的情分,你也未傷及大皇子,朕都容忍了。可你不知悔改!”他提高了音量,德妃身子一顫:“這次利用許嬪與欣貴人,還妄想利用母後來謀害大皇子,你這樣的蛇蠍心腸,讓朕如何相信!”
德妃自知以前的醜事都被皇上知曉,心裏本有著恐懼,可這次皇上說的事情真的不是她所為,她跪行上前幾步,扯住皇上的龍袍的一角哭喊道:“皇上,臣妾承認以前是對大皇子以及寧昭媛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但這次,真的不是臣妾所為,皇上不要被那些小人蒙蔽了雙眼。”
趙凰淩厭惡的看了德妃一眼,完全不相信她的話,那兩個人是她的心腹,更是她家裏暗地送進來的人,這樣的兩個人怎麼會背叛她!更重要的是,他查出這兩個人的家眷都捏在德妃母親手中,若是他真相信那兩個人叛變了,豈不是會成為笑柄。
毫不留情的踹開德妃,趙凰淩皺眉道:“魏禧,傳朕口諭,德妃意圖謀害大皇子,用心險惡,褫奪其德妃之位,降為采女,立即遷出淩霄宮。”至於住在哪兒,趙凰淩說都懶得說了:“隨便給她找個偏遠的偏殿住著,自今日起不準踏出半步!”
說完,趙凰淩便拂袖而去,看都不看一眼披頭散發、哭得狼狽的德妃。
從淩霄宮出來後,趙凰淩心情有些陰鬱,日光曬在他冷峻的臉上,他陡然想到昨夜在寄暢園與寧昭媛的旖旎場景,麵頰染上一絲笑容。
魏禧察言觀色,在側道:“皇上,到午膳的時候了,要去何處用膳?”
趙凰淩瞥了他一眼,勾起唇角道:“去寄暢園。”
魏禧壓下頭也鬆了口氣,應了聲‘是’。
趙凰淩走了之後,德妃全身好似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確實有計劃對付寧昭媛和大皇子,可那是等著今年避暑去行宮之後,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經安排妥當,可現在,她卻……
到底是哪個賤人害她?!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那資料上寫著的卻是她下得手!
“啊!”一聲嘶吼過後,德妃便趴在地上不動,隻是肩膀聳動,隱隱傳出抽泣的聲音。
如織看著主子趴在地上痛哭不已,膽怯的上前:“主子……”
德妃沒有推開如織,臉上的妝容已花,眼神空洞的跟木偶似的。
驟然,德妃緊緊抓住如織的手,迫切的說道:“快找人出宮將這件事告訴我父親,現在也隻有我父親能救我了,快出宮去……”
如織心生不忍,可事實就在眼前,她不得不說:“主子,咱們出不去,皇上的人就在門口守著。”
忽地一下,德妃愣住了,她猛地推開如織:“你騙人,我是的德妃,我是四妃之一的德妃,有誰敢攔著我!”說著,她便往門口跑去,趙凰淩臨走之前留下了兩名侍衛,下了死命令不準德妃出門,待貴妃來了之後直接搬出淩霄宮,之後更不許任何人探視。
侍衛先前還是有些顧忌著德妃的,可德妃如瘋婦一般抓撓他們,沒辦法,他們隻能將人逼到屋內,關上大門。
德妃拍打著房門,蔥白般水嫩的十指紅腫帶著傷痕,一頭亂發,原本華貴的釵環均不見蹤影。拍著門板許久,依舊未見人打開,德妃脫力的靠著門慢慢滑座在地上。
如織一直守候在一旁,這樣的處境她也實在不好多說,安慰更是無從說起。如今的德妃,除了沒有被打入冷宮,此後的待遇將於冷宮無異,或許比冷宮更加淒涼。
她本是薑家的家生子,從小就伺候德妃,就算德妃現今落難,她也不能棄德妃於不顧,她的父親,母親,兄妹都還在薑家,隻要她叛變,等著她的將是滅頂之災。
與德妃同住一宮的李容華早在皇上來之前就虎視眈眈的盯著這邊,皇上暴怒而走,德妃嘶吼哭喊,她都偷偷瞧在眼裏,剛才德妃那瘋婦般的模樣,無疑讓她爽翻了。雖然她不知道德妃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皇上那道口諭她可是聽到了,從此宮裏將沒有德妃,這淩霄宮也隻有她一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