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寧容華處處隱忍,他心中生出一絲心疼,驀然回想到當初,他在沒有登上這個皇位之前,不也是如此嗎!
趙凰淩說不出寬慰的話,隻是在她一旁坐下,輕輕將人攬入懷中,拍著她的肩膀。
太醫很快就到了,魏禧知道是要證實那方子,所以請來了院判以及醫術較高的幾位太醫。當看到寧容華靠在皇上懷中時,他也鬆了口氣,皇上不怒便好。
趙凰淩從子曰手中拿過藥方,直接給了太醫院院判:“你們都好好看看這張方子,於此次南方疫病是否有效,不要跟朕背書,簡單明了回答即可。”
院判惶恐的接過方子,看到那紙上慘不忍睹的字跡時,嘴角抽了抽。
趙凰淩見狀莫名的勾起嘴角,看向坐在一邊的人。子曰也注意到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皇上的意思還沒真正定下,她現在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幾位太醫傳閱後,紛紛讚歎這個藥方開的極為高明,用藥很普通,結合起來卻是那麼精妙。因為這次的疫病以往從未發生過,這個藥方他們雖然讚同,但還是要經過試驗一番才能得知藥效。
趙凰淩讓人將方子趕緊送去南方,讓那邊的太醫試驗,若是真的有奇效,再全麵推廣。
正在此時,子曰暗自拉了拉趙凰淩的衣擺,見他轉頭示意她出聲時,她才低聲說道:“這種病名為黃熱病,是通過一種蚊蟲傳播,一定要注予以防蚊隔離。”
下麵的太醫雖然聽不大仔細寧容華在說什麼,但看皇上一臉認真,心中更加確定這藥方是出自誰手了。
趙凰淩肅穆的點點頭,道:“你將要預防的事情跟太醫說,朕直接讓他帶著方子去南方。”
子曰也十分慎重,將自己在書上看到的防禦措施娓娓道來。也因為她的講解,太醫們更加確定了解這個病,更有太醫直接在旁書寫,將她所說全部記錄下來。
趙凰淩在一旁靜靜的聽子曰與太醫對答如流,聽到子曰分析病態時,他才明白原來他當初是感染期,症狀較輕,而南方那些人大多發病十分迅速,直至中毒期,再者他們都伴有別的症狀。加上寧容華那時用藥緩解,誤導了太醫,是以太醫才沒有將兩個病症聯係到一起。對太醫沒有發覺自己的病與疫病相同這個疑惑,也算是消除了。
兩方人談到最後,太醫們對子曰口中的那個老乞丐十分的佩服,詢問那人在何處時,子曰略顯苦澀的笑笑道:“他在一個很快樂的地方。”
頓時,所有人都噤聲,麵麵相覷,各自開始補腦:一個懷才不遇的人淪落成乞丐,能在一個快樂的地方,那就隻有那種地方了。
趙凰淩聞言,捏了捏子曰的手,子曰回以他一個‘無事’的微笑。
補腦完,太醫覺得問道了寧容華的傷心事紛紛請罪,雖然老乞丐沒有了,但憑借寧容華的才華,假以時日一定能在醫術上揚名。隻是可惜,寧容華不僅是女子,還是皇上的女人,他們也隻能想想了。
將所有事情交代完後,趙凰淩見子曰滿臉疲色,讓魏禧親自送她回寄暢園。
事情已了,子曰也知道接下來皇上該處理正事,她留下來也是不好,顧關心了皇上兩句不要太過勞累才離去。起初她對疫病還是有一分的不自信,畢竟她沒有真正見過,不過和太醫談論後,她確信那就是黃熱病了。疫病的方子不會出現問題,至於她的前程,那就看皇上賞不賞臉了。
回到寄暢園後,子曰是真累了,隻是睡之前,她還在想太後那該怎麼應付,不過,她沒撐多久便睡著了。
夢中的子曰不知道,她的擔心有人已經幫她解決了,趙凰淩在處理完疫病的事情後,當即去了趟康壽宮,趕在太後還未就寢前與太後說了幾句話。
今天子曰去未央宮的事情自然的沒瞞過宮裏人的眼睛,還有皇上中途請了太醫,她們能猜到的隻能是寧容華送膳食去未央宮的時候動了胎氣,最後被皇上身邊的魏公公親自送回寄暢園,再者皇上之後又去了太後寢宮。這裏麵能聯想的事情可多了!
其實真實的事情是,趙凰淩當麵跟太後闡述了一番在未央宮發生的事情,並且暗示太後子曰不是有意瞞著他當日的病情。皇上會聯想,太後也會。
太後橫睨了兒子一眼,笑道:“子曰跟在哀家身邊可比伺候你要久,她是什麼性子哀家難道還不知道!”話落,還取笑道:“誰以前還別扭著怎麼都不去寄暢園看一眼,這會兒到是巴巴的來替人解釋。”
子曰研究疫病的事情她早就知道,她以前就看出來這丫頭是碰上一個新事物,非得研究得透透的。這麼一想,她又懷念起子曰給她穴位按摩的時候了,不過她也不是分不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研究疫病本不關子曰的事兒,但她卻不能寒了子曰那份心。好在那丫頭是個精的,沒私藏穴位按摩,教了她身邊的小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