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在沒有辦法了,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何況這個法子還是楚瑜自己提出的。
於是展昭找到守軍,靠著包大人的手令和他與犬營部將的交情,從軍營裏借了兩條狗過來。
那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兩名犬師各牽著一條黑狗站在楚瑜明前。沒有指令,兩條狗都靜靜地蹲坐在地上,沉默地望著楚瑜。
楚瑜點點頭,好狗。
他拿了姐姐穿過的衣服給它們嗅了嗅,然後犬師一聲令下,兩條狗便箭似地衝了出去……
狗兒們左嗅嗅右嗅嗅,帶著展昭和楚瑜徑直奔到城外。
苦了兩位武林高手。不用輕功,人追不上狗,用了輕功,狗追不上人。
於是隻好幹脆不用輕功,跟著狗一路奔波。
“真的有用?”展昭累得直喘氣。
楚瑜也上氣不接下氣,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展昭很暈:“萬一不是,豈非誤了大事?”
楚瑜停下腳步,看著展昭,道:“從謝氏的描述來看,飛簷流瀑,奇花異草,諾大開封城中,你且告訴我,這等地方除了皇宮之外,哪裏還會有?”
展昭一怔。
“但是宮中珍寶如山,美女如雲,”楚瑜繼續道,“那花蝴蝶若是當真出自皇宮,還有必要滿街搜尋麼?所以我估計,他藏身的地方,應該是附近的山穀中。”
“山穀?”展昭皺眉。
楚瑜點頭:“為了證明此事,我才要你們幫我找狗。如今兩條狗都將我們帶往城外,這就愈發證實了我的判斷。我們且跟著看,看它們究竟會將我們帶往哪裏。”
言罷又要追,卻被展昭一把拉住:“但是你可曾想過,或許花蝴蝶擄走你姐姐之後並未出城,而是躲在城中某處?”
“如果是在城中,”楚瑜慢條斯理道,“不是還有王朝他們麼?隻要姐姐神智清晰,她就定能想法示警。”
“但若是楚青姑娘昏迷之中被那花蝴蝶趁機羞辱可如何是好?”
楚瑜道:“從那花蝴蝶之前的作案情形而言,他倒也是個是非分明之人,雖然淘氣,但不會做壞事。所以即使姐姐在昏迷之中,那花蝴蝶應當也不會動她。反言之,如果姐姐當真是與他發生了什麼,那也隻能說,這是我姐姐自己的選擇,與你們無關。”
“什麼?”展昭大吃一驚。
楚瑜鎮定頷首,道:“不錯。我信我姐。她無論做什麼都很清楚自己的選擇。所以,隻要不是被強迫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她都一定有她的道理。”
展昭盯著他許久,歎道:“你如此肯定?”
“那當然,她是我姐!”楚瑜毫不猶豫道。
展昭於是不再說話,但心頭卻有一種莫名的溫暖與感動,還有一份羨慕。
兩條狗將他們帶入叢林中,最後竟在一條深溪前停了下來,衝著溪對岸汪汪狂吠不止。
楚瑜一拍額頭:“糟了。過了水,狗就嗅不著味兒了。”
眼看楚瑜急得團團轉,這回展昭卻好整以暇地抱著劍,淡笑望他:“你不是說,不著急麼?”
“我何曾說過?!”楚瑜一瞪他,複又急得亂轉,“話雖如此。但若是那花蝴蝶當真使了什麼迷藥催眠術的,那可如何是好?!”
展昭哼了一聲,一躍到對岸細細地查看了一番又躍回來,搖首道:“花蝴蝶沒到對岸去。”
“你如何知道?”楚瑜訝然。
展昭道:“這有何難?對岸無路,腐葉亂草之上並無腳印,樹幹上亦未有落腳痕跡。對岸根本就無人經過。”
“你如何認得他腳印?!”楚瑜感覺到一絲異常。
展昭淡然道:“追查了二十多個案子,總得有所斬獲。”
“這一路上你可曾看到他的腳印。”
“看到過幾個。”
“那就是說……”楚瑜咬牙切齒,“你一直就知道他走這條路,卻不開口提醒我?!究竟我們哪個才是在浪費時間?”
展昭苦笑道:“花蝴蝶留下的腳印極少,隻夠證明他來過此處,卻不足以循其追蹤,若無你這主意,也是找不到這裏來,更瞧不見這些腳印。”他這番說著倒也是事實,但他隻說了一半,另一半內情,卻是他通過此事,發覺楚瑜竟是個可造之材,頓時起了愛才之心,有心替大人再考量於他。
但不論如何,他這般說法楚瑜聽來還是很舒服的,於是便將此事略過不提,歎道:“那他帶著我姐會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