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醒來後,已是三日後,站在熟悉的鳳汐院門口,再也沒有熟悉的芍藥和吳麗麗喊她起床。

也沒有低頭悶不作聲的掃地人竹香,更沒有跛著腳教吳麗麗練武的春香。

她向前廳走去,看到母親殷思慧正跟牙婆說話,要賣掉悠庭院裏兩名為吳曉月賣命的丫鬟。

看到她過來,還熱情的問道,“阿汐,你頭暈不暈?廚房裏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紅油燜雞......”

“啊?”蕭鳳汐一愣,這不是吳曉月最愛吃的菜嗎?哪裏是她愛吃的菜。

哪怕吳曉月死了,娘腦子裏還是記得吳曉月的飲食。

這時,外麵傳來震耳欲聾的哭聲,她匆匆跑出門,向大街上跑去,看到許多老百姓們跟在一口黑棺身後嗷嗷大哭。

前方騎在棗色大馬上的師父,嘴角含笑的看向她,成翼走了過來,跪在地上,“太子妃,尹太子問你願不願意跟他回玄澈國?”

她還未答,京城裏的老百姓們不停的跪在地上訴求,“求求尹太子不要帶著池太子去玄澈國啊,他是我們商洛國的太子啊,求求你了。”

蕭鳳汐眼眶一紅,池洵是商洛國的太子沒錯,可皇上,太後,三皇子還有吳曉月等人都要池洵死啊。

他活著的時候,沒一位至親能善待他,還能指望死後善待嗎?留在商洛國是等著太後派人去刨墳嗎?

她大聲的對成翼說,“太子殿下池洵在哪,我就在哪。”

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在眾多老百姓驚愕的眼光中,跑回蕭府,到前廳時,看到父親和母親都在,她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爹娘,女兒不孝,要跟太子殿下池洵去玄澈國了,在此拜別,請爹娘好好保重身體。”

殷思慧一下子哭起來,本想安慰女兒卻變成指責,“阿汐,你就如此狠心拋下我和你爹去陌生的玄澈國嗎?吳曉月已經死了,你非要與死人爭什麼?”

“思慧,你少說兩句。”蕭裕燊努力站直佝僂的身子,一大早,他躲在書房用墨水把兩鬢白發染黑,害怕女兒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傷心。

為了救活太子池洵,大前日他奉上了二十年的壽命,也沒有多少年的活頭了,人也一下蒼老起來。

太子池洵最終沒救活,而玄澈國太子尹宏澤非常堅定的說,帶池洵回玄澈國,請國師救,說不定能救活。

是不是真的?他不敢想象。

今早更是收到玄澈國太子尹宏澤的信,說什麼收了女兒為徒弟,作為師父的必須帶徒弟回去,傳授衣缽。

蕭裕燊不敢反駁什麼,商洛國連續失去兩位繼承人,現在宮中的老皇帝也病倒了,無人主持早朝。

商洛國的氣運在太子池洵死後,也跟著散盡了。

“阿汐,要是在玄澈國過得不好,你就回來,蕭府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你娘說你的話,不要記在心上,她腦子壞了,什麼都不記得。”

“我腦子壞了,裕燊,你怎麼能說我腦子壞了呢?我看是阿汐腦子 才壞了呢?曉月那麼好的姑娘死了,她還要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