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未見,沈洲白已經成為了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不見當初那個在風雪夜被迫離京的男孩的影子。
沈洲白一眼就看到了林晗霜,一如當年。
落日的餘暉為林晗霜添了一份孤寂,她一個人的在長街之上,影子被拖得很長,靜待良人歸。
少年從城門打馬而來,明豔鮮活。
“籲——”高大的駿馬在林晗霜麵前穩穩停下。
“等了多久,累不累?”馬上的少年低頭看著她。
又說,“霜霜你先回府解解暑,別生病了,陛下召見我們,耽誤不得,我晚些時候來找你。”
林晗霜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馬蹄聲再次在空蕩的長街上響起,直到那身影消失於盡頭,林晗霜才離去。
*
夏季夜裏微涼,林晗霜披了件外衣坐在院中喝茶。
沈洲白從將軍府翻過來,屈膝坐於牆頭之上,“霜霜,五年沒見了,你都不看我一眼嗎?”
林晗霜坐著沒理他,沈洲白急了。
從牆頭上一躍而下,“霜霜,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方才不是故意把你丟在大街上的,實在是情況緊急,而且我從皇宮回來就來找你了。”
他邊說邊往林晗霜身邊走,說到最後一句時,還用手做了一個發誓的手勢。
林晗霜是有點生氣的,畢竟自己在街上等了那麼久,這人和她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她知道他也是不得已,但是在麵對他時總是會不自主的使些小性子。
沈洲白又哄了兩句,林晗霜才作罷。
林晗霜看著麵前的人,瘦了,長高了,也變黑了些。
她拿出早已準備好禮物遞給沈洲白,是一把銀劍,“今日是六月初四,你的生辰,你忘了?”
沈洲白顯然是不記得了,拿到銀劍後有些迷惑,“日子過得這麼快啊!”
他用手細細摸著通體銀白,泛著寒光的劍,嘴巴不說,心裏卻喜歡的不得了。
林晗霜看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肯定喜歡,看來是沒送錯。
“霜霜。”沈洲白突然喊了她一聲。
林晗霜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沈洲白毫不猶豫的注視著她的眼睛,“如今我已十七歲,尋常人家的男子這個時候早都結婚了。”
他頓了一下,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你願不願做我的妻子。我知道我這樣說肯定很冒昧,但是我不想等了。”
林晗霜一時怔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想過沈洲白會在什麼時候說明心意,但她沒想到是在此刻。
沈洲白捏了捏衣擺,繼續說:“我從第一次去到戰場時,心裏想的就是你。我拚命在戰場中活下來,就是為了回來見你。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嘴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霜霜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你,不讓你受委屈。
若我以後加官進爵,你就是我府上唯一的女主人。若我以後戰死沙場,我所有的金銀財寶都歸你,保你後世無憂。”
沈洲白一口氣說完,不敢再看林晗霜,臉上的紅意爬上耳朵又蔓延都脖頸。
林晗霜看著他,許久,朱唇輕啟,“好。”
一個“好”字,讓沈洲白剛剛平靜的心又泛起波瀾。
少年十二歲時虔誠寫下的祈願,終於在少女十二歲時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