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昱剛辦完轉學手續。
還沒有走到家門口,就聽見了屋子裏傳來撞擊聲,她眉頭緊皺,嘴唇緊緊的抿著,緊接著她把轉學手續的那些個單子塞進書包裏就衝了進去。
果不其然,蘇大克又在打他自己的老婆。
客廳裏,到處都是散落的酒瓶子還有垃圾,電視櫃的一角已經被砸斷了,還有曹文秀龜縮著縮到春秋椅的縫隙中,渾身瑟瑟發抖,透過幾縷頭發,還可以看到她流著血的額頭。
看到這一幕的蘇筱昱忍不住的發抖,她忽然抬頭,眼神淩厲的看向蘇大克。
被她盯得有些頭皮發麻的蘇大克用舌頭頂了下腮幫子,又舔了舔牙,離經叛道的說了句,“你個死丫頭還知道回來,去,給你阿爹打瓶白幹兒回來。”
說著就扔給蘇筱昱十塊錢。
蘇筱昱看向她爸爸的眼睛帶著猩紅,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噬殆盡。
見她愣著不動,蘇大克晃晃悠悠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指著蘇筱昱正要說話。
曹文秀突然跑了過來,牢牢的把蘇筱昱護在身後。
沒想到,蘇大克看到曹文秀的動作竟然笑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指著蘇筱昱就開始罵道:“你護著她做什麼,她一個賠錢貨,以後就是要嫁出去的,還上什麼學,你啊就抓緊把她的學給退了。”
話說完,曹文秀沒有說話。
坐在沙發上翹著個二郎腿的蘇大克又喊了一嗓子,“聽見了嗎。”
把曹文秀嚇得渾身抖成了篩子。
蘇筱昱拿過蘇大克扔到地上的十塊錢,又將她媽媽抱在懷裏,走了出去。
還沒有走出門口,蘇大克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買完回來記得收拾收拾。”
蘇筱昱連看都沒看,丟下一句,“知道了。”就走了。
現在正值酷夏。
曹文秀穿著短衫,手臂上的傷口清晰可見。
蘇筱昱看在眼裏,將自己的襯衫脫下來披在了她媽媽的身上,聲音帶著克製的溫柔,“阿媽,我先帶你去買點兒藥。”
說著就拉著曹文秀往前麵小巷子的診所走。
可走了兩步又被她阿媽給拉了回來,表情恐慌,聲音更是顫抖,“別...別,還要給你阿爹打白幹兒,阿媽的傷沒事,過幾天就愈合了。”
聽到阿媽的話,蘇筱昱表情嚴肅,眼睛死死的盯著她阿媽,過了會兒就笑了起來,還將袖子擼了起來,蘇筱昱手臂上都是錯落有致的疤痕,有新有舊,唯一相同的就是疤痕邊緣的那一抹粉色肉痕,“是啊,過幾天就會愈合了,但之後呢,這些疤痕永遠都抹不掉了。”
蘇筱昱越說越激動,將曹文秀說的眼底泛淚,臉上是說不出的心疼,隻能將自己的女兒抱在懷裏。
任憑她趴在肩膀處哭泣。
曹文秀愛憐的撫摸著蘇筱昱的頭發,一下又一下。
樹上傳來蟬鳴。
四周都是小販的吆喝聲。
蘇筱昱在這樣鬧市的環境下,冷靜了下來。
從她阿媽的懷裏出來,抬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換上了一副笑顏,“阿媽,我帶你去買藥。”
知道女兒的用心,曹文秀終是沒有再拒絕,嘴角微笑著說:“好。”
當天夜裏。
蘇筱昱就帶著她阿媽踏上了去福市的火車。
轉學手續已經辦好了。
到了福中,蘇筱昱就可以作為轉校生直接進入到高二五班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