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不是我們不醫治,實在是我們治不了,小少爺的身體已經好了,隻需要靜養就好,他之所以現在還昏迷,可能是因為他自己不想醒過來。”
“荒謬!都給我滾。”
“是,是。”所謂的名醫們一個個背著藥箱落荒而逃,生怕一個不小心這位老爺真的把自家的招牌給拆了。
“爺爺。”若卿怯生生地站在門前,一向和顏悅色的爺爺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她有些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怎麼過來了,”秦老爺子看到若卿之後臉色緩和了許多,臉上的憤怒也消失不見,“來,過來爺爺這邊,你看你,剛才又偷吃糖了吧,嘴還沒擦幹淨,你就不怕你娘親罵你呀,看你的牙齒都黑成什麼樣子了。”
“我來給小哥哥送糖吃,我娘說,小哥哥很可憐的。”若卿舉起手裏一包糖在秦老爺子麵前晃悠了幾下。
“去吧,”秦老爺子歎氣,“好好和他說個話,說不定就醒過來了呢。”說完,他走了出去,一夜之間,他失去了女兒,這個外孫可不能再出什麼意外,至於那些陰謀者,既然官府給不了他們正義,那就自己去主持吧。
若卿怯生生地看著床上的人,長得可真好看,比上次進府唱戲的那個小跟班還好看,她把糖解開放到床頭,十分不舍地說:“你快起來吃糖吧,再不吃我可要自己吃掉咯。”話音剛落,若卿就拿起一顆糖放進嘴裏吃了起來,邊吃還帶著“吧唧”聲,好像這糖是什麼絕世美味似的。吃了一顆,還沒醒,那再吃一顆吧,反正她說過了,他不吃就不能怪她都吃掉。
回憶拉回到現實,明月苦笑著對蕭凡說:“我醒來後第一眼就是看到她,一個穿著華麗的小姑娘,兩隻手裏握著糖果,不停往嘴裏塞著,看到我醒過來,她燦爛地笑著,一口黑牙讓我以為是遇到了地獄的鬼差,當時還想,原來地獄的鬼差都長得這麼的粉嫩,如果沒有那口牙齒就好了,也許就是大美人了。”
“明月,你醉了。”蕭凡說。
“我沒醉,我如果醉了就不會把關於他的每一個細節都想得那麼清晰,我如果醉了我就不會……”他不停捶打著胸口的位置,眼淚和酒水混合在一起,“我如果醉了,這裏就不會那麼的疼,父母死後,他和舅母是對我最好的人,外公對我也好,但是他很忙,我幾乎見不到他,但是若卿和舅母不同,她們倆總是在我的身邊,總是對我微笑,他們才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後來舅母死了,我也隻有若卿了,隻有她了。”他突然仰起頭看著蕭凡,嘴角露出一個淒然地笑,“如果我也死了,是不是我們就一起了呢?”
“明月,你瘋了。”
“是啊,我瘋了,從若卿死的那一刻我就瘋了,這世上對我好的人一個個都去了,先是我爹和我娘,然後是舅母,外公,現在連若卿都死了,我還有什麼可以活?蕭凡,除了錢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是應該笑還是大哭?有些人一輩子都為了追求我這樣的狀態,窮的隻剩下錢,現在我做到了,為什麼我一點都不開心,你是神醫,你告訴我,為什麼我一點都不開心。”
“我是神醫沒錯,但是我隻能醫人不能醫心。”蕭凡無力垂首,原來這世上還有能讓他無力的人,他們一家人為什麼都那麼倔強,秦若卿是,蕭凡也是,都倔強地讓人沒有辦法理解。
聽完這句話,明月繼續仰頭喝酒,依舊是冬天,房間內沒有暖爐,酒落在臉上,灑在脖頸上的涼意反而讓他越來越清醒,他看著不遠處朝著自己走來的身影,有一時間的怔忪,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那裏,那個身影還在,不像是做夢。
明月舉起地手帶著顫抖,他指著那個人影不確定的問,“蕭凡,我是在做夢麼,為什麼我似乎看到了若卿,她在朝著我走來,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
蕭凡回頭看了一眼來人,嘴角帶著譏諷地笑意,還未等他說話,明月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去死死抱住了那個女子。
“若卿,若卿,你是來帶表哥走的麼,我等你好久了,好久了。”他喃喃著,抱住那人的手越發的用力,放佛是要把她揉進骨子裏,“若卿,我好想你。”
“想我麼?我也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