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框上的銅鈴忽然晃了起來,鈴舌不停地打擊著鈴壁,聲音響徹整座房子。
青璵合上書,從書房轉出,站在二樓廊上往下看,一樓的店鋪內並無異樣,大門也緊緊地閉著。
青璵定定地望著銅鈴看了一會,隨後下了樓,挪了把椅子過去,將銅鈴取了下來。
銅鈴被握在手中後,聲音便戛然而止了,仿佛一直沒有動過。
青璵檢查著銅鈴,發現鈴壁內出現了一條細小的裂痕。
他不經意間歎了聲氣,低聲喃喃:“越來越凶猛了麼……”
青璵撥動夾層,捏著某物的一角抽了出來。
是一張符紙。
符紙上的圖案已經與不知名的東西對消掉了。
這種情況似乎很常見,青璵坐到櫃台後,不慌不忙地將失效符紙處理掉,又從櫃台下的木箱中拿出一隻新的銅鈴,推夾層,放符紙,再串繩掛上,動作一氣嗬成。
青璵看了看牆上的鍾表,黃昏已過,要入夜了。
正當他以為今日就這麼清閑過去時,電話鈴聲不適宜地響起。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青璵眉頭皺了皺,猶豫了一下才按下了接聽鍵。
“是大師嗎?”
對麵的聲音非常疲憊,還帶著一絲無奈。
青璵還未應答,對麵卻接著說了下去:“我是豐昱集團的老總,徐置。我家中出了點事,聽保姆說大師您會處理這方麵的事……這個點打電話來,如果打擾到大師,實在不好意思,家裏越來越不安寧了,我本來不信這些的……”
男人越說越苦悶,越說到後麵越像是在吐苦水。
這位徐總後麵的話,青璵聽不大清了。他出神想了想,上個月確實是幫了一位阿姨,她有跟青璵提過她在有錢人家做保姆。
她的情況不嚴重,其實就是請假去赴喜宴那天,回程時路過了別人辦白事的場子,她和兒子身上都沾上了些祟氣,回到家之後,夜裏總做噩夢,白日裏也總心煩氣躁,黴運纏身。
處理完阿姨的事後,他還特意上門去尋那辦白事的人家,也一並解決了那裏的東西。
“大師?您在聽嗎?”
徐置說了許久,對麵都沒有傳來半分聲音,他想著自己是不是撥錯了號碼,正準備掛掉,卻聽見對麵突然回道:“遇到了什麼?”
傳入耳中的聲音雖聽起來很年輕,但卻意外地讓人安心。
徐置定了定神,一五一十地告訴青璵關於家裏的情況。
徐置的妻子王晶大半個月前在網上購買了一個掛件,說是能轉運,會帶來更多好運氣。
結果買回家後,頻頻出意外,家裏不是碎什麼東西,就是出門受大大小小的傷。
現在更甚的是,王晶說看見家裏有髒東西了,半夜經常疑神疑鬼。一會說聽到樓下廚房有動靜,一會又說臥室外的走廊上有小孩的笑聲,弄得徐置也沒法好好睡覺。
徐置白日要工作,下班回到家後還要被王晶鬧,現在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變得和王晶一樣神經質了。
家裏的保姆劉阿姨起先以為王晶是精神出了問題,直到請假後遇到那檔事,她才覺得這事不尋常,便將青璵推薦給了徐置。
剛聽的那會兒徐置沒放在心上,畢竟他不信這些,但過了一段時間後,徐置實在是沒辦法了,打算試一試,不管是什麼辦法,能解決就行,於是便有了這一通電話。
等徐置說完,青璵基本了解了情況,他的語氣依舊平平淡淡,他告訴徐置:“那個掛件先放到客廳,找個木盒子關著,我明天過去看看,短信發我地址。”
徐置一聽,青璵要親自上門處理,那叫一個受寵若驚,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大師、那,那麻煩您了,要不這樣吧……我聽劉阿姨說,大師的店在老城區那邊,剛好我兒子住那,我打個電話讓他明天接大師到家裏來。”
青璵聽了挑了挑眉,有錢人家的孩子也會想住在老城區麼?
青璵推托了幾次,但徐置堅持讓他兒子來接,青璵也不想和他再拉扯來拉扯去了,便答應了下來。
“老槐巷70號。”
青璵將地址告知後,結束了這通電話。
他站著思索了一會,拿出平日出門要背的包,檢查了一下行當,確認齊全後便將包放到了櫃台上。
青璵慢悠悠地往樓上走去,回到臥室。
今日應該無事發生了,那就洗一洗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