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快列車T103在鐵道上飛速的行駛著,這是一趟由華國最南端開往極北冰城的列車。而在餐車與硬座之間的車廂連接處,一個看起來還沒成年的姑娘穿著破舊的短袖短褲,身上還有沒有消散的傷痕,她就那樣躺在遠離站台的那側車門處,看起來瘦弱而可憐。
她是從華國最南,室外溫度三十五度的陽城上的車,但是已經十一月份的華國,因為地域遼闊,北方早已趨近零度。這趟列車又是比較古早的型號,空調也不可能調的如春日般溫暖。
眼下過了南北交界線已經快一天了,下一站就是那首都北平,外麵的溫度趨於零度,火車上縱使開了暖氣也不過十幾度罷了,那姑娘縮成一團,凍得瑟瑟發抖。
路過的列車員見狀也無奈,這趟火車實在是經過的地方太多了,他有心找個被子給她,但是他的被子也早已給了硬座的孩子。
因為小站眾多,硬座車廂上的人來來往往,得知這姑娘是無座由起始坐到終點,能讓她躺在硬座和餐車的連接處睡一晚,已經是列車員做的最大讓步。
北平的站台映入眼簾,列車員收斂了心思,此時火車晚點三小時二十四分,到達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一方餐車,隔開臥鋪與硬座。比起喧鬧的硬座,離開北平,臥鋪就開始熄燈了。
姑娘緊緊抱著懷中的小包,努力睡過去。
在北平從臥鋪車廂上來了幾位男子,一進門便樂道:“嘿,這車廂就在餐車旁邊,咱哥幾個去來頓宵夜如何?”
“白哥這是要請客的節奏啊!”
“嘿,你這話說的,咱們師兄弟在一起吃飯,啥時候讓師弟付過錢。”
這一幫子人見熄燈了,聲音立馬小了,但也討論了兩句各自找了自己的床鋪放下東西,便殺去了餐車。
餐車還有少量的食物,這群大老爺們兒要了點兒啤酒,沒有侃大山,反而是那個被稱為白哥的人開始和其他人介紹冰城的情況。
尤其是各個劇院的分布與內場布局。
“我去上個廁所。”幾人中瞧起來較為圓潤,但眼神頗為冷漠的男子站了起來,他應當是燙了頭發,卷卷的像每家都有的鋼絲球。他對著師兄弟們笑了笑,但轉過身去卻看起來喪喪的。
“好嘞陌良。”
眾人沒有在意,繼續著對話,而男子則去了更近一邊的,靠近車廂另一端的廁所。
解決完問題後,他洗了個手淡定的甩著水,眼角卻忽然瞥到了睡在連接處的女孩兒。他下意識頓住了,看著皺緊眉頭,瑟瑟發抖的女孩子,他用不解的眼光看向路過的乘務員,並不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似乎在說,為何會讓這麼小的姑娘這樣等在這兒。
列車員無奈,便好心進行了解釋,而聽到了大致情況後,這名男子沉思片刻,對乘務員說:“勞駕,您在這兒等一會兒。”說罷,轉身回了餐車。
他和師兄弟們打了個招呼,快步走回自己的鋪位拿了錢包和床上的被子,走了回來。
師兄弟們沉迷聽講解,倒也沒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