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後。
飛速的鍵盤敲擊結束,白時長出一口氣保存了表格。
剛剛結束了網上衝浪的何喜,半蹲在白時椅子後:“白哥,盜號呐?給我整一個七位的唄。”
白時鄙夷的豎起中指:“是要拿去送隔壁班的小嬌妹嗎?”
何喜尷尬的撓頭笑著:“陳嬌她人挺好的,白哥你別總說她。”
在小舔狗眼裏,暗戀對象的屁都是香的。
白時懶得戳穿何喜,又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
“大喜,去櫃台上拿點吃的,跟老板說15號機,走時候結賬。”
“小米鍋巴、六丁目、嘴巴香、可樂、雪碧、礦泉水……一樣兩份,能拿多少拿多少。”
聽到這話,何喜脖子一伸,表情極其震驚:“白哥,你撿錢啦?剛進來咋沒見你掏呢?擱哪了?”
說著,就要上手摸白時的口袋。
白時揚手一拍:“吃不吃?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吃吃吃。”何喜屁顛屁顛的跑去櫃台。
中年老板王哥三十六七歲,平時很好說話,為人豪爽仗義還有幽默感。
三街六巷的小年輕們,見到都會叫聲王哥。
來打遊戲的一般是常客,零食小吃掛機器上臨走再結賬,是常有的事。
碰到膽子肥的想吃白食開溜,王哥座位旁邊的棒球棍,會教你做人的道理。
這年月光景,敢在小巷民宅開網吧,沒有好惹的善茬。
不一會兒,何喜捧著幾袋零食,堆在了白時桌邊。
和白時記憶中一樣,不僅比他說的類別少了一半,好幾樣還隻有一份,太會幫他省錢了!
“怎麼不摳死你呢?再去拿!”白時沒好氣。
何喜指了指桌前:“還不夠咱倆造的嗎?這不是尋思幫你省點麼,咋還急眼了,一會兒別說我敗家昂。”
講完,何喜搓搓手掌,一副大幹一場的架勢。
“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
QQ消息的刺耳聲穿透耳機。
白時心裏默念著:
‘白時,你今天真的太過分了!’
‘我哪裏惹你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令我感覺很陌生。’
‘不愛可以,請別傷害。’
‘如果不想和我做朋友,我們可以互相刪除。’
打開閃動著頭像的對話框。
宋步薇發來的消息,與白時默念的內容分毫不差。
白時隨即的敲擊鍵盤,回了個“好”。
下一秒,利索的刪掉了宋步薇。
打開QQ空間,清理QQ空間說說,一切明裏暗裏關於宋步薇的內容全部毀屍滅跡。
十萬次的重生,相似的場景與對話,白時數不清經曆了多少次。
他現在可沒時間,浪費在未來會渣到自己的女孩身上。
鼠標滑動,指針箭頭在QQ音速、勁舞團、跑跑卡丁車、夢幻西遊幾款遊戲中轉來轉去。
對於網吧裏其他人來說,打開的是消遣娛樂的遊戲。
可對於白時來說,打開的是一個個曲折連環的故事。
04年至09年,是網戀最為風靡的時代。
這個時期的網戀,與未來的“網約”性質截然不同。
大多數年輕人剛剛接觸網絡,真誠交友,以誠待人。
對著一個遠隔千裏,素未謀麵的陌生人,一聊可以聊上一整天。
不像未來聊天軟件多元化,不出三兩句便圖窮匕見,蹦出一句“看看腿”、“有對象嗎?”。
在06年,你回複一句有對象了,對方會禮貌友好的不打擾。
十幾年後,你回複一句有對象了,對方踏馬更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