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來說,事情已經做了,後悔隻不過是徒增煩惱,活在這世上總要對不起一些人,誰叫隨月生這麼倒黴偏偏碰上了他。
崖頂的何韌心安理得,崖底的青木香卻快要急死了。
此時的他正懸掛在半空之中不斷地對著早已經醒來的隨月生大喊,:“兄弟,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啊。”
青木香抓狂的胡亂揮舞著自己的手臂,在隨月生的眼前不斷的晃動,因為挨得很近,青木香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硬是被他擠成了鬥雞眼,生生的破壞了他那一副好似高人前輩似有威嚴的容貌,顯得滑稽可笑,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快要急得冒火了。
試著調動了一下手中的靈力,青木香絕望的發現,他的靈力沒有了!
不禁沮喪的眉頭下垂,:“這可怎麼辦,難道是修複傷口的時候靈力用的太多了。”
重要的不是這個,青木香看向了此時已經醒過來卻呆呆愣愣盯著自己腹部的隨月生,眼中中不由得溢出一絲疼惜。
隨月生長的一副極好的容貌,淡眉細長微挑,皮膚瓷白就像是一座玉像,玉骨冰肌,特別是那一雙淡色卻透著潤白的眸子晶瑩明澈,不容侵犯,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落入凡間,想要讓人將他供奉在高台之上。
可這樣一個仙似般的人兒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像瘋了一般撕扯自己的衣袍,露出精削起伏的上身,還有那一段本該直挺現在卻折得像菜地裏打彎了桔梗的菜苗的背脊。
隨著暗淡如死灰的眼神看去,最顯眼的還是潔白小腹上拳頭大的疤痕。
青木香不由得顫動了一下,不忍的閉了閉眼,雖然靈力能夠將傷口修複,鮮血止住,可是靈根卻是回不來的。
隨月生看到疤痕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他的靈根真的沒了,真的被挖了。
仿佛是失了魂,隨月生唯一能夠想到的人就是剛開始將他騙到崖邊,挖他靈根的何韌,他垂著頭,青木香未能束起的青絲將他的臉完全遮蓋住,顯得整個人越發的陰沉。
青木香看不下去,想要將發絲攏起,不出意外觸碰不到,最終也隻能收回手就靜靜的看著隨月生自言自語。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明明我救了他,為什麼......”
隨月生不斷的重複著“為什麼”之類的字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沒有大發雷霆,沒有怨天尤人,隻是將自己困住一遍又一遍問詢一個根本就不可能被回答的問題,滿心的善意換來的卻是毀生奪靈根,放到誰的身上都是痛苦百倍千倍,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才足以泄恨,而在書中的隨月生卻隻是問了何韌一句“為何挖我靈根?”
隻此一句話,沒有得到回答,從此以後封閉自我,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告訴木雲山和同門的師兄弟,可是何韌有主角光環的加持,待到隨月生靈根被挖,何韌就成為了清明觀最受重視的弟子,修煉速度的突飛猛進甚至比隨月生還要出彩,眾人也不在乎他的死活。
青木香還記得原著中描寫隨月生拖著殘破的身軀找到了木雲山,在崖底待得太久,靠著僅有的意誌熬過了那段令人絕望的時間,隨月生苟延殘喘,幾次都想自我了結,卻隻是想要一個答案,最後本來堪比金身刀槍不入的體魄變得比平常的普通人還要孱弱。
光是去到木雲山閉關的洞口,就差點廢了他半條命。
隨月生當時臉色蒼白透明,大汗淋漓的跪在無息洞前,:“弟子隨月生求見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