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山雄再回到太初觀已經是五天之後了,去前院找公孫伶俐,卻收到公孫文達一行人已經離開的消息,留給鄭山雄的隻有一封信,大意就是有緊急事需趕往長安,抱歉不能同往雲雲。
看到這封信,鄭山雄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這公孫文達擺明是故意不辭而別的,太初觀這麼多道士,隨便使喚一個人去通知,鄭山雄肯定會趕回來。
“大郎,現在怎麼辦?”一旁的鄭雲問道。
“雲哥,立刻收拾行裝!我去與清虛道長告別。”鄭山雄臉色鐵青地道,然後頭也不回徑直往三清觀而去。
“公孫文達這老小子真不知好歹!哼!”看著鄭山雄負氣而去,鄭雲狠狠地道。
等鄭山雄與清虛道長告別後下山,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下得山來,鄭山雄發現除了鄭雲,平伯,牛高馬大的四把牛刀之外,卻還有另外十個身材高大的大漢在等著他。十個大漢每人都一身胡服騎裝,一臉彪悍之色
身旁都牽著一匹馬。
為首的一個大漢見到鄭山雄,雙手抱拳道:“見過大郎君。”
鄭山雄身邊親近的人都管鄭山雄叫大郎,來人管鄭山雄叫大郎君,明顯就不是鄭山雄核心圈子裏的人,但卻是滎陽鄭氏的人。
“不必多禮,崔大叔何時來餘杭的?”鄭山雄看清來人的模樣,滿臉笑容的道,不過這笑容幾分真,幾分假,想必兩人都心裏有數。
“前天剛到,聽聞大郎君參加宴會去了,所以在此等候。”崔大海畢恭畢敬地道。
“從滎陽趕來,可有要緊事?”鄭山雄依舊滿臉笑容地道。
“有主母書信帶到。”崔大海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遞與鄭山雄。
鄭山雄打開書信,裏麵隻有六個字:“逆子,速歸滎陽。”仿佛逆子二字刺到了鄭山雄,鄭山雄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逝。
來人叫崔大海,是鄭山雄生母崔氏的家奴,打從崔氏嫁到鄭家,崔大海就跟過來了。
鄭山雄生母崔氏出自清河崔氏大房,貞觀二年生長子鄭山雄,貞觀六年,又生次子鄭元楚。因鄭山雄出生時難產,所以崔氏不喜歡他,而寵愛他的弟弟鄭元楚。小孩子的心是敏感的,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心裏其實都一清二楚,盡管崔氏在人前好像對他很好,但鄭山雄知道都是做給別人看的,背地裏崔氏對他冷漠得很,所以將絕大部分孺慕之情都轉移到了對其真心疼愛,關懷備至的乳母吳氏身上,也從吳氏那裏收獲了崔氏給不了的母愛。鄭山雄與吳氏,可以說不是母子,勝似母子。
這些事情鄭氏的下人都一清二楚,出身決定立場,所以崔氏的人絕對不會是鄭山雄的親信。
“知道了,我會回去的。”鄭山雄將書信收入懷中,徑直往鄭雲而去。
“雲哥,你先騎著踏雪往長安,尋到公孫姑娘,幫我遞封信給她。”鄭山雄一臉鄭重地道。
“這怎麼行?萬一又碰到劫道的事怎麼辦?我必須在大郎身邊。”鄭雲很是不情願地道。
對於鄭雲凡事都將自己放在第一位,鄭山雄很感動,但還是擺擺手,道:“有牛大哥他們,出不了什麼事的,放心吧。不是還有崔大叔他們嗎?這麼多人,能出得了什麼事?”
“這。。。”鄭雲猶豫地道。
“行了,趕緊去長安,我還有事交代你。”鄭山雄靠近鄭雲耳朵,輕聲說了幾句話。
“好,辦完事,我馬上回去尋你。”鄭雲應承道。
見鄭雲應承,鄭山雄從馬車取出的紙筆,寫了一封信,封好,就遞給了鄭雲。
鄭雲接過書信,牽過踏雪,翻身上馬,一夾馬肚子,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