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是被一股怪味給臭醒的。
這怪味,像是人身上的臭腳丫味,又像是菜市場積久腐爛的臭魚臭肉的味道,讓她有點想要反胃。
一縷陽光照在她臉上,刺得讓人難受。
她側了側臉,緩緩睜開眼睛,眨了眨,一時還沒適應這明亮。
伸出手,古月習慣性地想揉一揉眼,然而入目的汙髒不堪的手,那指縫裏滿布的汙垢,讓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臥槽!”
古月雖然談不上有潔癖,但作為一個常年在五講四美三熱愛熏陶下的人,講衛生,這不是從幼兒園開始,就應該具有的基本常識嗎?
視線從髒手轉移到別的地方,古月心跳有一瞬的停止。
破破爛爛的衣服,一雙髒得更加離譜,腳趾縫塞滿了泥土的腳丫……
她抖著手摸向自己的頭,摸到的,不是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秀發。
那手感,不用拿鏡子照,都知道是怎樣的一團雞窩頭。
“臥槽,哪個王八羔子和老娘開的玩笑?給老娘滾出來!”
古月很想中氣十足地罵上一頓,但是幹澀的喉嚨,虛弱的身體,都沒有讓她能夠隨心所欲地完成這平日裏的基操。
震驚過後,還是震驚。
搞毛啊,隻不過是和朋友喝了一頓酒,慶祝自己的二十五歲生日,酒醒怎麼就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臥槽,這不是我的身體吧?這明顯小了不止一圈啊!”
古月身子一抖,這個發現,比剛才以為朋友惡作劇更讓她吃驚。
剛才的情況,她還可以勉強歸之為Cosplay,但是,這堪比火柴棒粗細的瘦胳膊瘦腿,怎麼看,都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從非洲逃難過來的人吧?
“我傲人的三圍呢?”
古月快要崩潰了。
要知道,她雖然性格大大咧咧了一點,但作為一名女生,對自己的容貌身材,還是很在意的。
幾聲低弱的咳嗽,將古月從悲傷得不可抑製的情緒中喚醒了過來。
“有人?”
古月心中一喜,眼光掃視了一圈周圍。
她這時才發現,這個地方的破爛,實在不亞於她身上的衣物。
隻怪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竟然沒有早點發現這個環境。
一座她不認識的神像,表皮已經剝脫,露出了裏麵的泥胎。
神像連手都斷了一隻,正雙目微眯,依然端著一臉慈祥地看著古月。
古月自來不信神佛,隻是這麼一掃,視線便轉了過去。
這是個破廟。
古月在心裏下了這麼一個判斷。
她現在漸漸鎮靜下來,已經沒有開始時那麼驚慌了。
視線從漏著風的窗戶,傾塌的大門,布滿蜘蛛絲的柱子,再看向每一個角落。
她微側了側頭,眯眼看去,在一堆稻草中,好像藏著一個人。
要弄清真相,隻能去問一問。
古月從小膽子大,她吃力地爬了起來,扶著牆,慢慢向那稻草走去。
稻草堆成一個地鋪模樣,上麵躺著一個人。
盡管那人也是一身破爛衣服,髒得不行,但古月還是看出了這是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