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流放(1 / 3)

“下去!”

一架飛船停在荒無一人的沙漠上空,船艙口,身著聯邦製服的衛兵推搡著一個蓬頭垢麵的人,一腳將他踢出了船艙。

砰的一聲,那人從高處重重著落在地上,很是狼狽的滾了幾圈,漸漸才能緩過氣來。

飛船上的人並未管他的死活,見他落地,便一刻不停的開走了。

地上的人一動不動躺了許久,像是不怕燙似的,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怕是會讓人覺得他已經死了。

現在正值星夏,在地球時稱為盛夏,太陽很是毒辣,更何況這裏本是一個荒星,臭名遠揚的流放之地,盛夏時地溫可達40多度,別說躺在地上,便是走上一會兒,裸露的皮膚也有燙傷的可能。

若是Alpha也就罷了,皮糙肉厚。但瞧那人瘦弱的身軀,不是Omega也是Beta,這種高溫必是要燙傷的。

那人興許是緩了過來,一隻手撐在地上艱難爬了起來。

他踉蹌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要倒下去一樣。破爛的衣服被熱風輕輕一吹,露出底下的皮包骨,以及深淺不一,新舊不一的傷疤。

殘缺的手指無意間微微並攏,除了燙傷外,還有如碎瓷一般的裂痕。所幸右手除了幾塊老舊的傷疤外,並沒有太大的損害。

他抬起左手,隨意撩了撩頭發,露出一張無論在何地,都能稱得上絕色的臉。盡管有半邊臉被地溫燙的幾近脫皮,但從另外一邊臉,仍可見他的好顏色。

額前黑發早已被汗水打濕,幾縷貼著額頭,兩道長眉之下,是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就連點染在微揚眼尾的豔色,也被那一幽深刻蝕,變得更為的瀲灩,卻也極致危險。

他是天生的冷白皮,隻是一身好皮膚遍布疤痕,就連唯一幸免的臉蛋,也在他剛剛的作死下接近半毀。

但若有人見到他,不難看出,他與曾經聞名一時的溫瀾上將長得極為相似,隻是溫瀾上將棱角分明,似軍匕一般鋒利,而他棱角溫和,與一般Omega無二。

但不可否認,他就是溫瀾少將,曾受到過萬人敬仰的溫瀾少將,以及……現在被流放的罪犯。

溫瀾勾起唇笑了笑,扯動了幹涸已久的嘴唇,絲絲血液流了出來,他毫不在意的舔了舔,泛白的唇瓣得到了血與水的滋潤,開始變得紅潤,有了血色。

日頭很曬,溫瀾拖著被摔殘的身體,一步步朝著前麵挪動。他得盡量在天黑之前找到避難所,不然再憑他如何厲害,這一身傷和常年難以散盡的血腥味,都會是大麻煩。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所以所謂的前麵,不過是既定的一條未知道路,隻能靠著那一股氣,毫無目標的一直走下去罷了。

走了不知多久,流的汗水已經多得浸透衣衫,可以擰出水了。身上,臉上,手上的傷疤被汗水覆蓋,無異於是往傷口上撒鹽。幹裂的唇瓣上滿是鮮血,透出純粹的紅,本應該是醜的,但配上那半邊完好的臉,又讓人覺得本應如此。

就像是一朵被摧殘的玫瑰,鮮紅的汁水掉在地上,清脆的一聲,玫瑰花是美的,連帶著,地上的花汁,都泛著誘人的香。

走到一個小山丘時,一陣陣沙塵突然被掀起,模糊了前方的視線,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帶著濃重血腥氣的熱風。

溫瀾眯了眯眼,不遠處,一團黑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朝他這邊靠近,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跟前。

這是一隻受了傷的,正在被人追捕的蠻獸。溫瀾心中了然,下一刻,眼神一凜,毫不遲疑地彎腰俯身趴在了極燙的沙子上,就地一滾,恰好避開蠻獸刨過來的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