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藍聞言隻是淡淡一笑,倒是那副油膩的模樣收斂了幾分。
在顧妧眼裏,他不做出那些姿態時,那副模樣確實稱得上是英俊,那身衣衫同樣給他增加了幾分正氣姿色。
“老將軍可好?”
“自然,九州基地有最好的醫院,老將軍的身體一直都很健朗,隻需要調理調理即可,現在他大概在竹亭下棋吧。”
“不過身為老將軍的義子,卻妒忌自己的義父下手,未免心太狠了吧,我聽說老將軍可是親力親為的照顧你,你年幼6歲那年被他從福利院領養到身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心,說是當成親生兒子也不為過。”
“我不知道一個與親生父親無異的人,甚至對你比世間大多數親生父親對自己的孩子更上心,你為什麼能下得了手,就為了,所謂的長生不老,還是所謂的人類進化?”
衛斯藍沉默地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
“義父對我甚好,我參軍時他不太同意,他不想我吃苦,想我像許多普普通通幸福家庭的孩子那般,上一個好的大學,學一個喜歡的專業,以後找一家公司好好工作嗎,再談一場戀愛,娶一個愛的女人,簡簡單單度過餘生。”
“原本,我也是這樣想的。”
他從懷裏掏出一根發舊褪色的紅色編織線,線中央掛著一顆透明淡藍色如水滴般的吊墜。
看著這條吊墜項鏈,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溫柔。
“我15歲的時候,算得上調皮叛逆,那時候很多男生他們會帶著最大的惡意去開你的玩笑,用你的家庭,你身上的殘缺等等,那時候他們說我是義父撿回來的乞丐兒子,說我沒有媽媽,是一個野種。”
“那時候的我長得矮矮的,比同齡人要矮上一節,又喜歡吃零食,所以也胖胖的,他們喊我矮冬瓜,在我的書桌上塗鴉,把我的書本扔在垃圾桶裏。”
“這些我都不在意”
“老將軍那時候經常出任務,鮮少回來,其實我很希望他在身邊陪陪我,但是我知道他身份特殊,身不由己,他要保家衛國。”
“他不僅是我的義父,也是我崇拜的偶像。”
“可是我想到那群人,我就在想,這種人憑什麼得到保護?”
“我義父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可他們的孩子卻欺淩同學,哪怕我跟老師說了,他們的家長過來也隻是一臉鄙夷,說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甚至背地裏嘲笑,貶低我義父,說當兵的人很凶,有暴力傾向,帶出來的小孩也一樣。”
“你說,這些人,憑什麼得到保護?”
他的眼睛逐漸變得冷漠,語氣也帶著冰冷。
“在我初三那年,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她是聽力障礙人士,也是我的同桌,她人很好,她喜歡花朵,喜歡蝴蝶,喜歡一切好看的事物,哪怕是一片落葉,她都會指著上麵的脈絡對我說,真好看”
“可是他們在她書桌裏塞毛毛蟲,將她的助聽器藏起來,就為了看她著急,看她哭的模樣”
“直到畢業那天,她從教學樓上一躍而下”
“所有人都在說是因為她家庭貧窮,父母已經拿不出來給她醫治,她家裏還有個智障弟弟,還需要花很多很多錢,她覺得很痛苦才想解脫的。”
“哈哈哈哈,放他們的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