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迷於夢魘 絕命空中(1 / 3)

此刻我掉進了一個方形的冰盒子中,被刺骨的寒意侵蝕著每一寸皮膚,我知道自己又夢魘了,這個月已經是第九次了,讓人奇怪的是,明明是夢,卻能真切感受到冷熱與疼痛。

我環視了下四周,這裏整個世界都是冰做的,潔白無瑕,甚是空蕩,隻有一棵豔麗的紅端木從冰裏長出,樹冠非常大,紅得鬱鬱蔥蔥,在一片白色世界中刺眼詭異,我想往前走,但腳步沉重,每走一步,冰麵就會在腳尖落下的地方泛起一圈圈漣漪,好像身體處在能呼吸的水中,

這一月時間裏我夢中場景一直在變,像無數碎片,有時候在深夜戰場,有時候在清晨海邊,有時候在傍晚竹林,有時候又在春日雲上。

但唯一未變的是每次都會遇見這個身著一身火紅色鳳尾裙的女孩,我第一次夢見她時,是八天前,她剛出生,被一位頭戴金冠,一身玄色長袍的男人抱著站在千米台階之上,台下駐軍百萬,皆俯首跪地,黑壓壓無窮無盡,讓人歎為觀止。

這次見她應該有九歲了,每次見到都會長大一歲,她在我的夢裏一直看起來很快樂,現在也變的越來越美了,我從沒未見過這麼美的人,皮膚像雪一樣,透著晶瑩的光,頭發看起來比墨還要黑,用一根冰簪挽起,隨意的散在身後,她蹲著身子,所以有一半鋪在了地上,皮膚因為太白,額邊隱約能看見青色血管,額上一朵紅色彼岸花胎記格外妖冶,就連指甲都精致到無可挑剔,普通人可能多看一眼都會淪陷。

但我不會,我隻是知道她很美,因為我沒有情緒,我得了一種沒有情緒的病,就跟沒有心差不多,我去檢查過,醫生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說不會影響正常生活。我這二十年,就隻是活著,從來沒有體會過悲歡愛恨,老天生下我,卻殘忍剝奪了我作為人最核心的東西。

小女孩此時腳上沒有穿鞋子,小腳丫凍得輕微有些紅,但她好像絲毫不覺得冷,開心地盯著手中那塊水晶狀石頭,轉過頭向後麵那位白衣女人招手,因為霧氣,我看不見那個女人的臉。

“母親,你看,輕兒可以將琉璃冰幻出來了,母親你快來看啊母親”

女人往前走著,突然,空中閃現一道白光,隻聽“咻”一聲射穿了女人的脖子,她應聲倒地,離奇的是卻沒有一絲血流出來。

“母親……”

一聲響徹天際的嘶喊聲之後,空中刮起了大風,女孩幻作一道紅光隨風飄向空中,落在女人身旁,她的眼睛變成冽冽紅色,全身亦散發著紅色的光,額上彼岸花圖案也像火一樣燃燒起來,她用兩隻手搖著女人胳膊,臉上掛滿淚水。

“母親,你怎麼了,你醒醒,你別丟下輕兒,輕兒害怕,母親,你能聽見嗎?”

“你這個妖孽,去死吧!”

“啊…母…母親…好疼…輕兒好疼,為什麼,輕兒犯什麼錯嗎?”

女孩聲音突然逐漸虛弱,嘴角有血流出來,淌過臉流在白色冰麵上,冰麵瞬間全部變紅,裏麵似有岩漿,像浪一樣在湧動,她一隻手捂著胸口蜷縮在地,一隻手抓著白衣女人袖角,我看見一把長長的冰劍從她胸膛貫穿而出,劍柄正中位置鑲嵌著一顆綠色眼珠,劍刃穿過女孩身體部分變成了紅色。

白衣女人站起身,甩開她的手。

“我用自己這一身冰靈之血,換來了這把碧落黃泉,為的…就是送你下地獄,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我都會殺了你,挖掉你的心,你的血,你的肉祭奠我凵川全族!”

白衣女子說完頭也不回轉身走了,頭發隨著轉身那刻變成了銀白色,然後逐漸消失在霧裏,我自始至終都未能看清那個女人的臉。

女孩死了,她睜著的眼睛又變回了黑色,躺在紅色冰麵上,與冰麵融為一體,紅色彼岸花叢冰地拔出,齊齊整整瞬間開滿了整個冰麵,她蜷縮著躺在花叢,像一個還在娘胎裏的嬰兒。

我看著這幅淒愴的場景,心突然好像被什麼東西擠壓,身體一陣陣酥麻,感覺喘不上氣,發覺臉上有些癢,我摸了一下,竟然是淚水,我哭了,像一台機器一樣活了二十年的胡魚,在此刻居然留下了人生第一滴眼淚,難道因為這是在夢裏嗎?。

當我睜開眼睛時,下意識摸了下眼角,並沒有淚水,果然夢都是假的,我在現實世界依然是一台人形機器,外麵陽光此時已經呈現出正午亮度。我起身走到廚房倒了一杯茶,端起來上書房準備練一會書法,還未等提筆,樓下北瓜的聲音傳了上來。

“主人,葛千空打來電話”

“他說什麼?”

“愛因斯魚,約好的時間不要忘記了,這個攝影師是我從冰島空運過來的,且不說價錢,就這咖位可比神還難請,拜托,千萬不要遲到了,兩點見啊。”

北瓜模仿著葛千空的語氣。

“好,我知道了”

“主人,室外此刻溫度是23攝氏度,濕度61.2%偏高,出行路段在1.3公裏處有3分鍾堵車,如果1:40出發,將會在1:59:37準時抵達。”

“好,我知道了”

我是胡魚,目前在人工智能領域裏擔任所謂的萬惡資本家角色,不過兩年前還隻是名NLP應用工程師,由於閑暇不知道該幹些什麼,隻是覺得家裏缺一個可以幫我打掃衛生的人,就因此自學了工業機器,短短三個月時間就設計出了全球首台八維擬人機器,我給它取名叫北瓜,取這個名字的原因是我實在疑惑,為什麼世界上有西瓜,冬瓜,南瓜,就是沒有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