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巍峨,樓台重彩。
朝堂之上,大殿富麗堂皇,金樽玉鼎的柱子上九龍盤踞,雕梁畫棟。
堂下的眾臣烏泱泱的一片,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的十分激烈。
正位龍椅上的皇帝焦頭爛額的看著他們,終於忍不住了,重重的用手拍了好幾下椅邊的把手。
“夠了!夠了!說了這麼久一句中用的都沒有!”
堂下的喧嘩瞬間安靜下來,人也各自歸位站的板板正正,許久沒有再發出聲音。
現下的樣子讓皇帝更為頭疼了,用力的將手中沒看完的文書丟了下去。
“你們啊,你們啊!月月吃著俸祿,怎得到了關鍵時候竟一句也說不出了!?平日裏一個個的不是很能說嗎!?”
又是一陣沉默。
一個年紀已入花甲的文官小心的邁出一步來,瞧了瞧身邊的人,都低著頭,沉思了片刻才開口。
“陛下,依老臣所看,這西瀾國如今在邊境附近紮營屯軍,並非是前幾日來訪的使臣所說的清除匪寇,而是尋了一由頭的早有預謀。”
皇帝臉上的怒意少了些許,點頭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咱們兩國自古就是同根同源,隻是突發內亂一分為二,先帝還在世時便和他們簽訂了百年安定的契約,如今看來,他們這是要與我們撕破臉了。”
皇帝的目光掃視著下麵的眾人,最終落到了九龍柱之間的牌匾上,那簽訂的契約就放置在上麵的暗格中。
“不錯,先帝簽訂的契約時間還剩二十餘年,且上麵清楚的寫著非兩國外賊不得屯兵,依愛卿看,朕該如何走這下一步?”
此話一出堂下的眾臣又是一陣議論,隻是聲音相比之前小了很多。
“陛下,老臣愚諫,邊境有五座重要的城池,目前有四座已是半城流民,唯獨那離城安穩的過於平靜,傳回都城的上書中也從未提到,隻是......”
“隻是什麼?愛卿但說無妨。”
眾人之間顯然已經有少許官員在左顧右盼的用眼神交流了,個個神色都不是很好。
堂前的老文官扭頭瞧了一眼,搖頭歎息。
“隻是這些年來常常以修繕或是災害問題來向朝廷索要銀兩,這單單一年來算,就有六七次。”
皇帝的眉頭又緊緊的皺了起來,他還是從未聽過還有這檔子的事情。
“此事為何朕不知啊?你來說說吧,戶部尚書!”
堂下中間的一人突然打了一個哆嗦,手上端著的手板都在明顯的發顫,低著頭一點一點的從人群中挪了出來。
“臣...臣有罪!臣有罪啊......”
說著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渾身都打著顫,半個身子都快趴在地上了。
皇帝瞧他這副樣子,已然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站起了身子。
“說!你有什麼罪!朝堂之上支支吾吾,還不快把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來!”
戶部尚書被這一聲嚇得烏紗帽都歪了,也不敢伸手去扶,腿腳都僵在了地上。
“是...是...是臣鬼迷了心竅,收...收了封口的...離城的具體情況臣也不知...就是替...替那...攬財...臣...臣罪該萬死啊陛下,陛下...臣......”
皇帝聽的已是勃然大怒,拿起身旁周公公端的杯盞就往下丟了下去。
茶盞正中那廝的腦門,烏紗帽傾然落下。
“來人!給朕拖下去!拖下去!聽候審查再行發落!拖下去!”
很快就來了幾個侍衛,硬生生的將癱軟在地上的戶部尚書給拖了下去。
“陛下!饒命啊陛下!陛下!陛下啊......”
哀嚎的喊叫聲就這樣回蕩在朝堂之上,好一會才徹底消了不見。
眼下發生的狀況,讓剩下的個個都惶恐不安。
老文官也是在心中思慮了許久,才開口打破了這片安靜。
“陛下息怒,如今離城的情況撲朔迷離,西瀾國那邊又是不安好心,老臣認為應當盡快派遣人去離城調查,離城是五城最重要的關卡,萬萬不可有閃失啊!”
皇帝從上麵走了下來,與之麵對著麵。
“既是如此,愛卿以為應派誰人前去?”
說完又看了眼這些養的肥頭大耳的武官們。
武官們也是感覺到了皇帝的目光,一個個的將頭低的更下了,生怕下一個就被喊到名字發言。
老文官胸有成竹的看著皇帝,這想法他是早就想好了的,隻是先前一直沒有機會諫言。
“老臣以為,陛下的皇長子,梁康王。”
皇帝的臉色從剛剛氣的發白又變的紅潤了些,他這兒子自小就聰慧能幹,隻是心性不穩,前兩年就給立了王府派出去督軍了,想來也曆練的差不多了,該是回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