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張了幾下嘴,還沒有回答,遽然,木卜凡揚起皮鞭就抽到了木樹幹身上,木樹幹疼得嚎啕大哭……
從此,木樹幹記住了,在家裏,“爺爺”、“奶奶”、“叔叔”、“姑姑”等字眼是不能提及的,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禁忌。
木樹幹在家也就不敢亂說亂動,因為稍不留神,就會遭受皮肉之苦。
至於木樹幹看到哥哥木弦子被打罵的情景,更是數不勝數了。每當這時,被打罵的雖然不是他,可他同樣膽戰心驚,精神上備受折磨。
此外,物質上的貧窮同樣令木樹幹自卑不已。
在如此壓抑、冷酷的家庭氛圍中生長,木樹幹的心裏成了愛的荒漠。
木樹幹十分渴望得到女性的愛撫和柔情。
就像一片荒蕪的沙漠,需要甘泉的滋潤一樣。
而木樹幹的這種需求比常人更迫切、更強烈。
他上大二時就追求鄭玉萍,就緣於此。
如今,對於家庭生活,木樹幹是滿意的。
但是,對於自己的工作狀況,木樹幹極為不滿。
在貴江市衛生學校這個中專學校裏當一輩子老師,是他木樹幹的理想嗎?
遠遠不是。
木樹幹想起,他9歲那年暑假,與哥哥木弦子一起提著籃子去為家裏薅豬菜。
在野外,他們的麵前出現了一處高高的土堆。
木弦子放下籃子,指著土堆說:“樹幹,咱們衝上去。”
木樹幹就也放下籃子,跟哥哥一起跑向土堆。
木樹幹邊跑邊喊:“衝啊,衝啊!”
站在土堆上,木樹幹說:“哥,將來我要當大官,掙大錢。”
“好哇。”木弦子說。
“我不管幹啥,都要幹到最好,當第一,不當老二。”
“不錯。”
木樹幹突然振臂高呼:“我要當世界第一名,我要當世界第一名!”
“哈哈哈。”木弦子大笑起來……
後來,得知哥哥木弦子在讀大學時就入黨了,木樹幹專門問:“哥,我是不是也在大學裏交申請書,入黨呀?“
木弦子想了想說:“入黨可不是隨隨便便的。這涉及一個人的政治信仰問題。勉強不得。我是怎麼做的,你已經看到了。至於你是不是也這樣做,完全由你自己拿主意。”
在大學裏,木樹幹光顧著跟鄭玉萍談戀愛了,早把這事忘了。
現在,木樹幹感覺到自己的欠缺了。
他奮起直追。
木樹幹努力工作,團結同事……
木姍姍3歲的時候,木樹幹終於入黨了。
生命是一種永無止境的自我發掘過程。
魯迅說:“不滿是向上的車輪。”
耶穌說:“凡自高的,必降為卑;自卑的,必升為高。”
一年後,木樹幹由預備黨員如期轉為正式黨員。
不久,木樹幹從《貴江日報》上看到一則招聘啟事:貴江市委組織部麵向全市招聘5名文秘人員,要求報名者35歲以下、具有大專以上學曆。
木樹幹立即報了名。
到考試時,木樹幹才知道,全市報名者共500餘人。
通過初試、複試、麵試後,貴江市委組織部派人赴木樹幹的單位貴江市衛生學校,對木樹幹進行了考察。
然後是體檢。
木樹幹最終過五關斬六將,成了貴江市委組織部的一名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