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更旭的父母在他中考結束的那一天離婚,不到一個月,母親就帶著他改嫁了富豪。
父親呢,急著入贅了一個富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見過一麵。
他恨這兩個人,既然都不想養他,那又為什麼要生下來?還不如直接在娘胎裏就把他憋死算了!
住在繼父家裏的時候,他隻要有一點事情,母親都要過來耳提麵命他不許添亂。
可他添了什麼亂?不過是叫她去參加家長會,叫她陪自己寫寫作業而已。
母子之間連這些平常的互動都成了奢望。
他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所以更加努力學習。
沒想到隻過了五個月,母親就又生下了一個兒子。
繼父的兒子。
嗬。怪不得母親不喜歡自己,或許他就是那個時刻提醒著過去的累贅。
現在她又有了新的生活,怎麼可能還會喜歡自己。
如果不是法律把他判給母親,或許她連多一眼都不會看。
陳更旭同時也恨上了那個繈褓裏的嬰兒,如果沒有這個該死的孩子,他父母至少不會離婚,他或許還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可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屬於他的家支離破碎。
於是,陳更旭趁他們都出去家裏隻有保姆的時候,用繡花針紮進了那孩子的身體裏。
隻是那孩子似乎是命大,就在當時哭了幾聲之後就再沒鬧過。
陳更旭怕被人發現,因此還惴惴不安了一陣。
可那段時間裏,他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發泄出去的爽快。
他喜歡那種做了壞事等待被審判的腎上腺素升高的刺激。
然後,他避開眾人和保姆再次刺進去了一根。
這次孩子的反應很大,啼哭聲在出來的一瞬間就被他捂住嘴壓了回去。
嬰兒皮膚脆弱,隻被他按了一下嘴角周圍就出現了一個明顯的紅印子。
陳更旭胡亂地給他揉了兩下,趕緊離開了那間臥室。
回到自己的房間,陳更旭靠在門上慢慢坐下,他捂住狂跳不止的心髒。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未來的路,冷血麻木……
從那以後,陳更旭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找個時機鑽進嬰兒房裏,他會特意放慢紮針的速度,看著他啼哭,看著他無助掙紮。
這件事很快就被發現了,他那“細心”的母親覺得孩子哭得太頻繁,去醫院檢查發現了這些繡花針。
不過他們都以為是保姆幹的。
保姆百口莫辯,最後被辭退,還賠了些錢。
後來他母親就不請保姆了,什麼都親自上手,生怕出了岔子。
他也就沒了下手的機會。
不過,他在樓下撿到了一隻小貓。
那小貓不知道是被誰遺棄的,一身毛發髒兮兮的,陳更旭把它撿回了家放在陽台上養著。
他給了小貓一些吃的,它就乖乖認主了,每天跟著他的腳後跟走路。
陳更旭覺得很有意思,這小東西不會說話,也不會喊疼,應該很有意思吧?
他再次買了一些繡花針……
他錄了視頻,本來是想要自己欣賞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在推薦裏看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群聊。
加入之後一看,居然是一群和他極其“誌趣相投”的朋友。
裏麵有各種各樣的視頻,他看得更興奮了,他想把每一種手段都嚐試一下。
後來他領養了很多貓和狗,他喜歡盯著他們逐漸擴散的瞳孔,一次又一次在生命的消亡麵前微笑揮手。
好景不長,有一次他正在陽台動刀子的時候,被臨時回家的母親撞破了。
她打了自己一巴掌,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當時說的那句話:“你真讓我惡心!”
惡心嗎?這還不是最惡心的呢。
此刻大門前,再次看到那張闊別已久的臉,陳更旭笑了,笑得陰森:“媽媽,你來接我回家嗎?”
女人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克製住打上去的衝動。
她這兒子真是完完全全隨了父親,從根上就爛透了。
沒想到上大學的這幾年非但沒有變好,反而還做了更加過分的事!
季家和秦家是什麼樣的身份,哪是他們這種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現在正好借此機會把這倒黴玩意送進精神病院清靜了也好。
省得他在外惹什麼更大的麻煩還要自己來收場。
不知什麼時候陳更旭已經被保鏢押著走到了她眼前。
“媽媽,弟弟現在還能正常說話嗎,我那十幾根針沒把他紮傻了吧?”
說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有氣無力的,“哈哈哈哈哈!這都是你們欠我的,你們都活該!”
剛才還神色正常的女人一瞬間如墜冰窟,她看著醫生從保鏢手裏攙過陳更旭,一步一步朝著大門走去。